“苏苏。”
好友常唤她苏苏,因为“苏时”与古代大诗人的名字谐音。苏时絮高中时,文言文水平奇差,拉低整体偏高的语文水平,叫她“苏时”絮,她尴尬啊。
苏时絮一直以为,她这种人就是生来写议论文、论文的好手。摈弃感情渲染之后,一切都显得得心应手起来。
叫她名字的人是汪智,汪玖的哥哥,也是娱乐圈新晋怪才导演。
“《离别》还差一个女三名额,没有谁比你更合适。”汪智脖子上围着围巾,温和的外表与酒吧氛围格格不入,苏时絮看见了他肩头的细雪。
浦明市冬日鲜少有积雪。大部分雪混杂着雨,不一会儿就融化于地面上。
她的目光又从他的肩转向他的眼。
“我?”苏时絮双手抱臂,“你搞笑呢,我从没演过戏,没有任何经验,平日里在镜头下就不自在。”
“苏苏。”汪智的声音依旧如同冬日暖阳,拥有融化入心的魔力,“你觉得科班出身的刘珏,演得怎么样?”
刘珏凭借良好的资源,极差的演技,刚刚斩获今年演艺圈拖把奖。
容易得罪人啊,苏时絮挠了挠下巴,谨慎措辞:“挺让人有看下去的欲望的。”
“她出演《离别》的女五,由我父亲亲自定下。”
汪智和汪玖的父亲是位著名大导演,在汪家有影视公司的情况下,同时在业内与多家影视集团合作,人脉广,能力强。
他做到如今,不会为了一些利益砸掉自己的招牌。
所以,选择刘钰的原因是她符合角色。
“他一直留着女三名额,苏苏。你可以先看剧本,再拒绝我。”
苏时絮狐疑地盯着他:“有什么好处?”
汪智应该知道,她不缺钱,也不一定在这个领域工作。
“人生苦短,应努力在各个领域留下痕迹,享受世界的多元。”
汪智一本正经地用理念说服她,正巧,时絮的人生观如他所言。
影视圈能做到,被看见、被记忆。
苏时絮向他伸出手,厚厚的剧本从他怀里,交到她手中。
聊完这事,苏时絮方才慢悠悠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随身携带剧本,嗯?”
“我在找你。萧哥告诉我,你在这里。”
“我没告诉阿叔我在这里。”苏时絮死性不改,越被萧年禁止什么,她越想违逆。
阿叔、阿叔、阿叔。
两人同时转头,吧台旁的男人依靠在高桌上,举起酒杯向二位无声庆贺。
某种程度来说,萧年是苏时絮的Max版。
两人可以表现得很深情,也可以在行为上很绝情。如同妖孽,情绪不达眼底。
并且,萧年比苏时絮更为圆滑。
此刻,时间仿佛回到苏时絮上初中的时候。被母亲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穿上小礼裙的她每时每刻都变扭,就这样拽着裙摆怔怔看着他。
“阿年,我们的小天使来了。”萧父走过来,弯腰,笑着抱了抱小时絮。
下巴搭在继父肩头,苏时絮抬眸,看到倚靠在墙角,穿着老汉衫向她招手的萧年。
除了放荡不羁的造型,以及显成熟的胡须外,萧年在苏时絮心里留下的初印象,是那双深情却又恣意的眼睛。
八年前的萧年,与现在的他慢慢重合。
“萧哥也在。”汪智依旧笑得儒雅,只是脚上并未迈动步伐。
转而对苏时絮说道:“你之后要去哪里,我没有喝酒,开车送你。”
“好啊,感谢你。”苏时絮走出人群,抓起卡座上的大衣,“我要去汪洋影城,向西500米的那家。
这里是步行街,我的车在东面,出步行街的室外停车位。
要是你想帮我开车,就顺路把车开进我俩小区的地下车库吧。
我看完电影后,打车回家。”
汪智与苏时絮在市中心是邻居。
苏时絮将车钥匙给他:“我差不多到时间了,剧本的事情,这两天给你答复。”
推开酒吧门,外面一阵阴风吹过。来自西伯利亚的北风南下来到亚热带季风气候区,湿冷的空气无孔不入地钻入行人的骨子里。
苏时絮头发被吹乱,只得一手护着帽子,一手拿着剧本,手指被冻得通红。心里感慨要不是你汪智的电影,谁都不值得我在寒风中走500米。
浦商路,汪洋影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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