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秋风微凉。
蜃岛中央,保善堂医馆。
陈烛听得沈欢报上姓名,又凝视了对方一会。确实不像妖种,至少没听过哪个妖种能够修行的。
“你修的是那【花桥公】的医道?”
“是啊,”沈欢钻进了医馆的药柜前挑挑拣拣,“近日岛中民众也不知从何处惹了疫病,本来冷落的医馆迎来了不少人。”
“饶是我修行了也有些忙不过来,若是有伙计搭把手应该会方便很多。”
说罢她便将药材装成了一个小包,走出柜台的同时一巴掌将药材拍在了陈烛的胸膛。
“你朋友身上各处的烧伤颇重,不过我用【花桥公】一道的修行给她内伤治得差不多了,只需每日喂药涂抹药粉。”
沈欢走到一处房间前撩开了帘子,里头的杜三娘正想站起身。
“哎哟,好姐姐,可别动弹了,”沈欢脸色一沉,“你相公来接你了,回去吧!”
杜三娘茫然望向帘子外,只见陈烛抬了抬肘亮出药材,同时略带着尴尬朝她一笑。
……
听得陈烛一番道来个中缘由,杜三娘缓缓走在路上的步子一顿:“什么?这里是赤潮蜃气里面的光景?”
一众路人纷纷望向他们。
“是的,只是这里面的世界似乎有些不太一样,”陈烛朝着路人挥了挥手,“不像是有恶妖的样子,但还需谨慎看看。”
“若是蜃龙,的确也无需费这么大的功夫,”杜三娘点点头,“也不知道这只妖种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总归修船是真,明日我便与那些船工一块,应该不需要等待七日就可以离开。”
陈烛搀扶着受伤的杜三娘,后者的胸脯恰靠在他的肩上。
让他脸微微有些红。
“不过按照你所说,倒是人人皆得心中所愿,”杜三娘脸色煞白,眼睛却在陈烛身上上打量,话音一转,“我听得那沈欢说你是我相公?”
“她胡说八道,怎么了?”
“无事,我们现在去哪?”
“陈氏武馆吧!”
陈烛听得杜三娘话说半截,不明所以。只得搀着杜三娘向另一条市集处的陈氏武馆寻去。
……
这岛倒是颇大,陈烛一路询问过去才在中央找到了他师傅所谓的“陈氏武馆”。
正坐落于一众武馆的中央。
显得众星捧月,倒是分外惹眼。
“吱哟~”
他推开门走了进去,里面比起外边冷清不少。只见得一道方桌摆在中央,而正上方挂着一块落了灰的匾额。
里屋的帘子被轻轻掀开,一个妇人从里面端着盘子向外走,上面的红烧肉格外诱人。
引得杜三娘肚子里的馋虫咕咕叫了起来,许久没有进食的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回来了?小烛?”
妇人格外惊喜地看向他,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显得有些紧张。
“师娘。”
陈烛心里头五味杂陈,纵知这是一道幻境,看到妇人的时候也是心中揪起。
他前一世五岁被对方从孤儿院带了出来,到家的第一眼便是这道红烧肉摆在餐桌上。
从此开始习武,每日于家里扎马步、正脊梁,挥拳练爪。
到了累的时候,最嘴馋的时候,心里头便惦记着这么一道红烧肉。
可如今居然在另一个世界的幻境里头瞧见了。
他张张嘴,想道一句想念,可话到嘴边咽了回去:“师傅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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