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云和李水一路顺江来到理州,此处水路狭窄湍急,不宜行船,两人于是转到陆路。他们迟迟未寻到合适的泊船地点,好不容易上了岸,发现四周崇山峻岭,不见人烟。两人急着在日落之前赶到镇市,便选择冒险走上官道。
此时已日薄西山,远天听到无数虫鸣与鸟啼。
“这里的景色真是奇怪。”李水看向天边,猩红的阳光透过树林细碎的缝隙,像鲜艳的花斑印在路上一样。
“晋明自从上岸一直在哭,我总感觉这地方不简单。”李水安抚襁褓婴儿的情绪,一边脚步不敢有丝毫停留,争取在晚上有个落脚的地方。
过了一炷香的工夫,晋明忽然安静下来,李水欣喜之余却感觉有些诡异,晋明在嗓子里发出低哑的声音,全身在不住地颤抖。
“云姊姊,这地方不对劲,我们不要继续走了。”
“我也觉得,可是马上天就黑了,一时半会儿离不开这个地方。”
两人接着没有再说什么,连脚下的声响都静了下来。
在黄昏与黑夜交接前的几个瞬间,猩红道路的前端,传来阵嘈杂的脚步声。
“奶奶的,你们到底有完没完。”尖锐的兵器碰撞的声音取代了脚步声。
事情紧急,舒云三人赶忙躲在一旁的草丛。
一队穿着红衣蒙面人在和一队官军激战,舒云躲到草丛里,想要观察局势。待到她刚找好位置蹲下来,打斗的声音停住了,只听得一阵破空和男人咒骂的声音。
官军个个咬牙切齿。队伍最前的一个士卒盯着血红的眼睛来到统领前,他重重地把武器砸在地上。“这伙贼人狡诈异常,今日前后已然碰见五六起骚扰事件,恳请……”
“什么时候轮到你指示我了?”话音未落,战马之上传来怒吼。
“诸位莫慌,他们这般装神弄鬼正说明他们实力不济,只要我等谨慎一些,便不会让他们奸计得逞!”刚才提议的人被喊到统领的跟前。
统领低声道:“兄弟,刚才的事情多有得罪,周围有许多耳朵,方才的话是说给旁人听的,勿要往心里去,我想求你驾一快马到最近的官府请求增援,此行凶险,万万小心,你看可以吗?”在他犹豫的缝隙,统领将自己的佩刀递到他的手中。
“这是我最得意的宝刀,你此行拿着,也好自保。”
他说得情深意切,接过宝刀的那一刹那,滚烫的泪水从士卒猩红的双眼流出。
随后他像是下定极大的决心一般,骑着快马扬长而去。
再前进了一小段路后,四周骤然响起一阵空灵的哀嚎,似孤舟嫠妇,又如千万煞鬼哀嚎。
统领勒令全军停下,众人神色凝重地环顾四周。就在这个当口小晋明忽然哇哇大叫起来,舒李二人没敢犹豫,扭头就跑。
一队官兵跟在他们身后穷追不舍,山林中荆棘密布,方才面对别人小心谨慎的官兵,听到婴儿的叫声之后好像换了一群人。他们手持钢刀,凡是挡住他们去路的东西见到就砍,威风凛凛。
舒李二人本就无心恋战,怀中晋明哭声只会暴露位置,眼见身后的官兵就要追上。
舒云道:“怀中这孩子一直在哭,官兵会循声而来,怎么躲也躲不掉。”
李水:“要不我殿后,你跟晋明先走。”
舒云:“二弟你糊涂,把小孩丢掉,他们怎么追得上我俩?”
李水不语,他惊恐地看向身边这个朝夕相处的女人,他在舒云的脸上看到几分犹疑,这份迟疑让眼前的气氛稍稍缓和一些。
“我来殿后吧,你带着孩子先走。”
“胡说!”舒云把孩子放在石边,拉着李水飞过树林。他们轻功不错,片刻后便不知去向。官兵追赶不得,为首的李三循着哭声在石头上看到晋明,他将婴儿抱起,粗鲁地把孩子扔到手下王顺手中。并吩咐道:“你看看这个崽子身上可有什么重要信息。”
可是一个孩子的襁褓里能有什么,王顺心里想着,但是上司的命令又不得不做。当兵的汉子粗手笨脚,将孩子弄得哇哇大哭,结果却什么都没有摸出来。
毫无结果,李三气急败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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