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小庄其实没想得静蓉那么细。
他不闹腾也不辩驳,仅是因为他出身寒微,见过不少闹腾的百姓,这些百姓从没有一个落得好下场的。
他也见过口才极佳引经据典跟地主乡绅辩驳是非讲道理的种地人,那些人是会听你讲道理的吗?那些乡绅地主们有句话说的好,老子便是道理。
在外门待着处处被人安排来安排去,有时说话都插不上一句,尽听人家说,自是不痛快的。
韩小庄是蜂王,手下近百万臣民,胸中自有傲气,哪受得了这个。
在瘪屈的人际关系中顶着压力左右逢源、长袖善舞不是他的特长,他是个很宅的人,只想在自己的世界里称王称霸,弱时偏安一隅御敌于外独善其身,强时自能兼并世界万道俯首。
你强我弱讲什么道理,老子不痛快又打不过,走了便是。
………
当夜开始,蜂宗弟子便不断增派弟子大举出城,四处追踪,缉拿叛宗凶徒韩小庄,罪名不限于倚仗道法高深欺压残害同门、打杀十一名同门弟子、强纳安远镖局大小姐、辱骂长老、擂台作弊等七条大罪。
追捕了两天,一点线索也无,倒惹得其他四宗侧目。
“诸位长老,两天了毫无收获,何不联合其他宗门搜捕?那个地洞必是地蛛所为,有蛛宗弟子接应凶犯脱逃,正可告知蛛宗一起抓捕。”汲采子每天都往安远镖局跑,他颇为心急。“长老,拖不得啊,越拖越难抓啊。”
“宗门之事我等自有主张,岂需你过问。汲采子,注意你的身份!”一名老年长老不满道。“我荡魔山家事岂能假手外人?”
“诸位长老,天姝教长老求见。”一名弟子来报。
“嗯?汲采子你敢出卖外门机密!”在场数位外门长老齐刷刷看向汲采子。
“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汲采子忙道。不能擅自勾连外宗这点汲采子是知道的,之前收买粹玉子也是经长老们首肯的。
有老大的地方就有老二,掌门也有掣肘何况苍云子,宗门人多山头林立,汲采子岂敢擅自行动给苍云子惹麻烦。
这就是苍云子如此纵容汲采子的原因,他有分寸,知道哪些事能做哪些事不能做;哪些人不可招惹,哪些人可以往死里欺负。
“长老,她们闯进来了。”一名弟子慌忙来报。
“怎么,有客来访不招待反倒拦着是何道理?”一个苍老女声初时还在大门口,等到话落人以到众蜂宗长老面前。
来人是个佝偻瘦小的老妪,手持短木杖脚踩一只扁平大蜘蛛,一身黑底银边的宽大祭袍,宽大的尖顶连衣帽将鼻尖以上都罩在阴影中,只露出凌乱白色发丝和尖瘦枯皱的脸。
随着老妪的到来,阴风扑面,大厅气息骤然阴冷。
众蜂宗长老只觉寒意阵阵从脚底沿脊椎直上冲颈椎,心悸不已。
“乌纱......晚辈见过乌纱大祭司。”
这是金丹,金丹颠峰,天姝教数得上号的大人物。李士信关唯我在内的众蜂宗外门筑基长老们全都拱手行礼。
随后一群人涌了进来,主持大比的天姝教一名金丹初期、十余名外门筑基都在。
乌纱婆婆不理会众人,直朝那间残破厢房而去,一杖刺破地蛛洞口的法禁,往洞口探了探幽幽道。
“采云洞主,你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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