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仲甫一副看白痴的神色,盛气凌人的往前又走了几步。在他的眼里,此刻的种彦崧已经是个死人。不过,他要抓活的,他已经想好了一百零八道酷刑。

“王叔,此人就是西河匪寇。”

“擒下此人。”军官右手高抬直接下令,“如若拒捕,格杀勿论。”

眼见军兵就要冲上来,种彦崧知道,这一场冲突无法避免了。心中暗叹,这就是一个操蛋的世道,有权有势之人,一言可定他人生死。

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根本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一杆长枪刺来,种彦崧不闪不避,一把攥住枪头,抬起一脚踢在枪杆之上。巨大的反弹之力,哪里是寻常军兵可以承受,登时被弹飞了出去。

种彦崧长枪在手,一股凛冽气势好似猛兽一般,让人遍体生寒。

刹那间,种彦崧身形闪动,手中长枪横扫千军,枪锋锐啸,夺人心神。银光闪过,“砰砰”之声不绝于耳,围攻军兵来不及招架,已被打倒一片。

种彦崧不愿伤人,不然,这一帮饭桶哪有命在。

眼见军阵被打破,种彦崧一个箭步跃出,枪尖往前一送,已经顶住军官咽喉。

军官吓得亡魂皆冒,浑身抖如筛糠,腿软的根本难以站立。

“饶命,饶命,好汉饶命。”

种彦崧觉得很无趣,巡检司一个维护治安的,且疏于操练,哪有什么战力?打他们有点欺负人。想着,干脆丢了长枪,一把搂住军官的脖子。

军官吓了一跳,却见种彦崧从怀里掏出一块铜牌。

“认得这块牌子吗?”

军官惊魂稍定,这才看向铜牌。铜牌不大,握在手里刚刚好。火光之下,闪动着紫红色的光芒。除去复杂的纹路,中间镌刻着一个字:种。

看清楚了牌子上的字,军官顿时大惊失色。

“你?你是?”

“不错,我姓种。”

看着军官的神色变化,种彦崧的心中,有一种傲然的情绪弥漫。

这就是种家军的威名。

种家军,从种世衡悬银选兵开始,历经种谔、种师道、种浩四代人,率领种家军保家卫国,在西北大地洒下无数鲜血,赢得赫赫威名。

在百姓之中,种家军拥有极高声望。

这一块铜牌,正是种家军的令牌。单凭此令牌,便可以通行西北。

“卑职糊涂,冒犯了种小公子,该死,该死。”

军官一下子放低了身段,连连鞠躬打拱,只恨不得跪下来。不怪他紧张,只因他要将种家人污蔑为乱匪,这可是杀头之罪。如今,却是越想越怕。

不说种家军之威望,单凭种师道侍卫亲军马军副都指挥使的官身,就不是他小小的巡检所能抗衡。何况种家种浩、种溪、种洌多人,皆在朝为官。

这一刻,他恨不得亲手宰了何仲甫。

“将军也是受人蒙骗,罪不在将军,不是吗?”

“是,是,是,是卑职受人蒙骗,冒犯了种小公子。”

军官急得满头大汗,只求种家不会怪罪,竟没有听明白种彦崧说了什么。过了半晌,他才猛地反应过来,种小公子这是给他机会啊,顿时大喜过望。

“来人啊,将何仲甫这恶贼拿下。”

这厮果然是个老油条,见风使舵变脸那叫一个快。此刻手按刀柄,一副正义凛然模样。旁边的军兵有些发懵,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

“啊?真拿啊?”

“废什么话?拿人。”

军官双眼一瞪,一脚踢在多话的小兵屁股上。都什么时候了,这么没眼力见?众官兵一见老大真的怒了,呼啦一下扑向了何仲甫。

一脚踢在腿弯,何仲甫一个趔趄跪倒在地,数把长刀已架在了脖子上。

“喂,喂,干嘛抓我?王叔,王叔。”

何仲甫直接懵了,大声叫喊着王叔。明明即将大仇得报,怎么转眼之间,自己反而成了阶下囚?看着种彦崧和王叔勾肩搭背的样子,他害怕了。

“何公子啊,莫怪王叔不留情面,挟私报复,构陷忠良,罪名可不小。”

“啊?”

军官背对着种彦崧,冲何仲甫眨了眨眼,意在提醒。没柰何,种家得罪不起,何家同样得罪不起。没查清楚就贸然出头,他此刻心里万分懊悔。

“何家即便万贯家财,怕是也救不了你。”

“啊?”

何仲甫神色一怔,好似没有听明白。

他很清楚,这个所谓的王叔王大勇,一直依附何家。从九品的驿道巡检之职,也是何家出钱运作来的。他与何家绑的这么深,没理由帮着外人。

除非,是他对抗不了的人?或者说,是何家惹不起的人?下一瞬,何仲甫福至心田,哇哇大哭起来,鼻涕眼泪一把,手脚并用爬向种彦崧。

“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啊,小人是鬼迷心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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