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勉为其难的应着,斟酌着开方子。提笔间,他看向床榻上奄奄一息的少年,心里觉得十分惋惜。

“这位公子本是身强体健,是我见过体魄最为强壮之人。”

他边捋着胡子边摇头,叹道:“可惜,年轻人总是不懂自爱。”

卢胜意问道,“何出此言?”

“看得出来,他以往受过很重的伤,勉强捡回一条命却没有好好修养调理,拖到现在早就毁了根基,这次是伤上加伤。”

秋水弋心下一沉,彷徨着往前一步,“那要如何治好?”

大夫道:“不可劳累静心修养,加上补药调理温补。”

秋水弋勉强缓了缓心神,“能治就好,不论什么药材,只要有益,不惧银钱。”

大夫听到银钱两个字,下笔如有神,刚才还在斟酌迟迟不肯下笔,这会已然飞快的写好了两页的药方。

连药材都是打发了药铺里的伙计送来,并且亲自在后院煎好。

秋水弋缓缓扶起云梁,让人靠在自己的怀里,本想给他喂药,可是云梁晕迷了一夜后,牙齿紧闭,根本喂不进去。

一口药喂的七零八落,险些流进云梁的耳朵里,秋水弋连忙擦干净,急的有些手忙脚乱。

卢胜意实在看不下去,劈手夺过药碗,递给药铺的伙计,“他不张嘴,你来喂。”

他又对秋水弋道:“又不是你喂的药格外灵验,交给别人做!”

伙计诚惶诚恐的接过药碗,掐住云梁下巴,用汤匙硬生生撬开了牙齿,发出有些尖锐的声音。

卢胜意道:“小心照顾,不然他掀了你们铺子。”

秋水弋白了他一眼,用手指抵住云梁的牙齿,确保他牙关无法紧闭,也不会被汤匙所伤。

一碗药小心翼翼的喂了很久,秋水弋扶着云梁的下巴抽出手指,指腹被尖锐的牙齿咬出一道红印,又沾着汤药的苦味,秋水弋用帕子擦净手指,扶着云梁缓缓躺下。

随后他浣洗一条干净的帕子,将云梁的嘴角下巴擦拭干净,最后视线落在云梁两颊,那里被掐出两道红印,秋水弋用软软的指肚覆上去揉了揉。

卢胜意看着有点酸,“你倒心疼他。”

喝了三回药,到了傍晚,云梁才终于又醒了,他缓缓转过头,先看到的是卢胜意。

然后才意识到秋水弋枕在自己的手上,他微微动了动有些发麻的手,指尖划过秋水弋的脸。

秋水弋欣喜的抬起头,却在看到他的时候,瞬间红了眼,张着嘴却哑口无声。

云梁勉强扯起嘴角,露出个苍白的笑容,“还以为我醒了,你又不在了呢?”

卢胜意走上前来,递了杯茶,“为何不在,你昏迷着的时候,他一直…”

秋水弋打断他:“你感觉怎么样?”

云梁想笑一下,却呛咳了一声,秋水弋小心的把他扶起来,扶着他的背。

“好点吗?”

云梁渐渐平复下来,伸手扣住秋水弋的脉。

似乎是不敢相信,他微微用力扣住脉门,又探了一次。

苍白的脸色更加灰败,“你…你怎么…”

话说不出口,他翻在床头,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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