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崩颓,乾坤失序。

天幕缓缓下垂,整片天地暗淡无光,不只是此处天地,五座天地皆是如此之景。

小镇上空那位黑衣少年,剑锋不断有鲜血滴下。

小镇之内,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天玑境剑修的一剑,便有如此威势。

少年叹了口气,说道,

“别怪我啊,我也只是个打手啊。”

少年转身化作一道虹光掠去,却一头撞进一道空气墙。

少年皱了皱眉头,心里想着那老头不是说已经施展了大神通,现在他可以随意穿梭这座小天地吗?

可如今又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那位宫主找到了隐藏极密的法阵,随手一拍将其废去?

不管如何,若是身处此方天地,真等天道塌了下来,哪怕自己天玑境的修为又能抗住几时呢?

到时候上面那群老神仙们肯定要把自己抽筋扒皮,就算是那位神主也无济于事了。

天道若是崩塌下来,那么天上与人间的秩序将会被打破,无数仙人将莅临人间,如此,所有的天道气运将会被这些仙人瓜分殆尽。

哪里还有人间修士的一条活路,秩序失守,那掌管秩序的少阳宫也不过刺头而已,却也扭转不了大局。

那位年轻宫主深深叹了一口气,说道,

“原来打的是我少阳宫的主意。”

“原来是你,你还没死?要为妖族讨回公道?”少年宫主朝着远处问道,

那位宫主嗤笑一声,“你有那个本事吗?”

随着宫主大手一挥,数百里外那位老人空中显出一张大手,一掌拍向那位老人,

老人不慌不忙,缓缓抬起那根拐杖,重重立在地上,一道墨黑屏障挡住那张大手。

灵气汹涌碰撞,附近方圆数里云层皆被这股澎湃灵力对撞打散而去,

老人嘴角微微流出一丝鲜血,强撑到那张大手散去。

这一掌,打散老者百年修为,直接跌落一个境界。

老人不怒反笑,缓缓擦去嘴角血丝,

“事到如今,就算你杀了老夫又如何呢?”

————

崔山从空中缓缓落下,按道理来讲,像崔山这种天玑境强者怎会被一剑刺死?

顶多是重伤罢了,

可若是将自己的大道根本舍去的天玑境呢?

便只是昙花一现了,

生人白骨,复人魂魄何其容易,况且一次就是两个。

而那少年的黑刀,是那仙剑———泰阿。

崔山苦笑着摇摇头,若只是天道将他镇压倒也好了,

如今又要连累这天下苍生,苍生何其苦,这些个仙人为何总是不顾规矩,一次又一次

要将这天下苍生卷入棋局,当做自己成功路上的垫脚石呢?

他崔山想不明白,因为人之心性最是难猜。

“师兄,我好像又做错了。”

“我始终是比不过你,十年前如此,如今也是如此。”

一位儒衫老人一跃而起,接住那奄奄一息的崔山,老人顿时泪流满面,嘴里骂道

“臭小子,老夫说你一下怎么了,你非要学你那师兄跟我犟至如此吗。”

崔山苍白的脸上,挤出一张笑脸,艰难开口道“先生,徒儿如今是不是不窝囊了...”

老人往日虽然总是一副臭脸,跟谁说话都好像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

可是刀子嘴豆腐心,他崔山是知道的。

儒衫老人叹息道,“不窝囊不窝囊,窝不窝囊有个屁用,哪里比得了你的生死重要啊。”

崔山接着说道,“先生莫要怪我,无法伺候先生了,还留下这么个烂摊子。是徒儿不肖,若有来生,徒儿还愿意当先生的徒弟......只是那个孩子崔山放不下,希望先生尽量照拂一二,徒儿崔山在此拜谢先生了。”

言罢,崔山身躯缓缓化作一粒粒金光向空中飘去,

佝偻着的儒衫老人,身后出现一道崔山虚影,向着儒衫老人深深作揖,随后瞥见那个昏迷不醒的少年,转身而去。

一道金光冲向那缓缓崩塌的天幕,

天地间蓦然响起一个声音,

“撼山人崔山,在此领教天威浩荡,望失我一人,能换这天下苍生万世太平!”

那道金光一道光晕,于这昏暗的天地中熠熠生辉,光彩耀目。

那位青衫宫主笑道,“这崔山果真是个人物。”

那位老道人看了看儒衫老人泪流满面的样子,抬头望了望那道金色虹光,叹息道,

“献祭神魂,求万世太平,初衷虽然惊天地泣鬼神,可也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

“可惜,真是可惜,人间少了一位真豪杰。”

天幕被如此金光死死抗住,下落速度大大减慢,可依旧是阻挡不了这天道崩塌。

小镇上方,那些枉死的阴魂随着天道的靠近,一个个被抹灭,其中便有那红旗袍妇人。

这天道便是如此维护自己的颜面的?黑衣少年脸上露出一丝讥笑,“这天道也不过如此罢了。”

张狂痴痴地看着那道虹光死死撑着天道,这便是浩浩英雄气也,他张狂心中不由得赞叹此人气魄。

可张狂瞟向那位同样注视着天幕的宫主,心中顿时被恐惧占据,赶紧埋下头,伏地而拜。

那位宫主瞥了瞥那张狂,蔑视地说道,“同为剑修,你比之这位崔山,不过蚍蜉撼树,就因为那条老畜生给了一些好处,便敢行如此之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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