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有多牛逼,结果没想到也还是个草包,刚刚应付一个非专业的老女人还行,稍微来一个专业的随便问两句就哑火了,既然没准备好,上来念什么方案,不如先滚下去,把方案完善好,别浪费我们的时间了!”严格说起来,郑志强也算是个二代,只是远没有陈亚龙那么显赫的家世背景,所以他看陈亚龙也是分外眼红,现在有了打击对方的机会,他自然是不肯错过的。
“确实,这位小陈研究员带领的团队,是有点儿考虑问题不够全面,方案当中也是各种疏漏和缺陷,同时最重要的是他还缺乏实务经验……”身为环保局科员的顾晓东深谙体制里的那一套无过便是功的理念,十分反感这类做事过于激进,导致顾头不顾尾的行为。
“晓东咱俩都是体制内的,那缺乏一线经验的人骤然调到一线岗位,会是什么结果咱俩都清楚。瞎指挥乱指挥都算是轻的,关键是这可是炼钢项目,他说要修建的那几个炉子,每一个基本都是1000多度,要是炸了,或者说哪个人缺乏操作经验,不小心掉进去了,恐怕咱们这炼钢项目又得推迟好几个月时间了……”市财政主任赵泰然,听见了旁边顾晓东的话也应和道。
类似的对话,在人群中此起彼伏,众人也逐渐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似乎之前上台进行方案宣讲的人,都在有意识的规避的一件事情,那就是“事故”!
之前上台的人,除了沼气池项目这个有重大风险的,负责人稍微宣讲了一下安全隐患以外,其他的项目,负责人基本只讲咱们能收获的东西,以及需要用到哪些资源,极力的在淡化安全隐患和风险问题。
不过这个大家也都能理解,毕竟谁也不想自己的项目不通过,会有这种行为属于是人之常情。
但是理解归理解,当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他们还是会不满,致力于工业团体要求现在上马这么多项目,那究竟有几个负责人或者是团队是有实操经验的?
恐怕没几个吧,很多人其实也都是摸着石头过河,感觉自己会了,就能组织人一起干了,但其实像伐木这类事情,如果让外行人来干,风险也是不小的,其他的不说,就说那么大棵树木,倒下来砸到人身上,也足够把人砸死了。
此刻人群中的舆论还在逐渐发酵当中,甚至开始演变成了致力于工业的这一整个团体的质疑,质疑他们当中的成员学问过深导致不够务实,说的东西过于高端也不接地气,落实到具体生产的时候,可能并不靠谱。
而当这层层压力,逐渐压向致力于工业的小团体内部的时候,团体内也逐渐出现了,对陈亚龙这名负责人不满的声音。
“之前王工让他负责的时候,我就说过了,像这种二代肯定没法好好干活的,你看现在搞的这样吧,不仅自己出洋相,还连累我们现在也要受到各种质疑……”原东大微电子专业的丁洪正对自己站在身旁一个宿舍的死党欧仁金吐槽着。
“行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当时的情况,虽然还有些其他人,但就专业知识来说,比较全面的也就这个陈亚龙了,不让他负责,怎么滴,你还能去负责不成?你用你刻电路板的技术,去刻个微缩版的炼钢炉出来?”欧仁金也懒得搭理丁洪了,跟他同窗三年,天天都在当事后诸葛亮,这他也说了,那他也说了,你光说,不给解决方案,有个鸟用啊。
“这个夏利海也真是的,他这么牛逼,他怎么不找来我们团体,跟我们商量着弄这个炼钢呢,现在我们宣讲完方案了,他跳出来质疑了,早干嘛去了,我看他就是故意跟我们作对,想刷存在感的!”丁洪也知道欧仁金说的有道理,很快便调转炮口,把吐槽对象从陈亚龙改成了夏利海。
“……”对此,欧仁金也不知道说什么了,这家伙总是喜欢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别人。
就在这二人闲聊的时候,他们身后一人突然出声道,“行了,都少说两句吧,陈亚龙也不容易他也是第一个受到这么专业的质询的,现在引起了对我们团体的质疑,我还是出面处理一下吧……”
而有这份担当的人,不是王立新王工还能是谁呢说呢,便见他走出人群,向着台上走去,而致力于工业这帮人,则默默注视着王工的背影,心里暗自给他点了个赞。
“王工这人不错,有事儿他是真上啊!”欧仁金感叹了一句,便直接躺倒在了地上,似乎王工出面,问题就已经得到解决了似的。
“确实……”丁洪也应和了一声,也咚的一声四仰八叉的躺在了地上。
王工走到了台上,拍了拍陈亚龙的肩膀,像是给他鼓励一般,便没有了更多的言语了。
他只是取过了话筒,轻轻拍了拍,将台下众人的注意力重新吸引回台上来之后道,“首先我要跟大家说一句抱歉,在之前的紧急讨论中,我们确实有很多方面的问题没有考虑到,但这绝不是陈研究员一个人的责任,而是我们团体整体都存在有这方面的纰漏,而我作为这个团体的一份子,也存在不可推卸的责任!”
王工这话说完,原本喧闹的会场,突然有了一瞬的寂静,没办法王工在众人心中的分量还是不一样的,王工从穿越第一天开始,就开始为大家忙前忙后的,这一点很多人都清楚,也都领他的这个情,现在既然人家站出来主动承担责任了,很多人也就愿意卖他一个面子。
当然有人给面子,肯定也有人不买账,法学系的黄秀建就是其中一人,“王工?啥呀,还什么自己也有份责任,你懂什么是炼钢吗?你就有责任?我看就是想给这个二代背书!用你自己的影响力来扩大你们团体的影响力!”
“终究是还没出校门的,你就不懂了吧,人家王工这是着急在自己团体内部确定自己的领导地位呢,不然你想想,你要不是领导,这会儿能出来担责?你想想公司里,能出来担责的是不是都是领导,他这会儿能站出来,天然就比其他人高一级了。”费旋此时也出声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不过二人终究是少数派,大多数人看到这一幕还是没有这么多的想法,所以台上王工的发言得以继续……
“我在这里,也诚邀更多的各方面有经验的人士,来与我们一起进行建设工作,因为我们现在确实处于一个生死存亡的阶段,确实需要大家一起同舟共济,同时也欢迎大家对我们提出的方案进行质疑,只有相互研讨,才能得出最符合当下状况的方案,闭门造车绝不是我们团体的理念。”
看着王工把所有的责任都归结到自己身上,陈亚龙也真是有苦说不出,他现在是宁肯自己不干了,也不愿意让别人来为自己疏漏承担,但事实是他现在能做的也只是用满怀歉意的眼神看向王工而已……
对此王工只是回以了一个微笑,我欣赏每一个愿意担责干实事的人,所以我咋可能不为你背书呢,而且你这个项目要是黄了,对咱们团体也好,对整个建设计划也好,都是件麻烦事,我肯定要在彻底不可收拾之前,为你尽力补救的呀。
“我觉得这个王立新还行,感觉应该是个挺比较纯粹的人,这次的纰漏也不是故意的嘛,百密一疏而已……”一向喜欢挑刺的刘天明,这次却一反常态肯定起了王工。
“那你之前还质疑人家,说人家私藏了什么库存……不过王工的话,我也确实能在他身上到一个工程师的热忱,就冲这个,我支持他……”陆青山和王工算是相当熟悉了,在这种时候自然不会给王工拉踩,某种意义上他们现在也是一个利益共同体的一部分。
但事物从来都是两面的,有人肯定,那自然有人提出意见,这不,王工话音刚落,一直在对会议过程近期全程录像的赵天宇就发表意见了。
“王工,你刚才的意思是你愿意为这个炼铁炼钢工程担责?我是指即使出了重大事故,你也愿意作为责任人!请你谨慎发言,我这里可是全程录像着的。”说完赵天宇还指了指自己胸口的便携摄影机。
这个炼钢计划风险不小啊,必须在这里确认一下,有可能我手里这份录像就是之后需要追责的时候的重要证据。
而此时坐在下面的李佳音,还用手拉了拉自己这个师哥的下摆,明明他刚刚都说了,让师哥别在这儿“挖坑陷害”王工,王工人还是挺不错的,可惜他这个赵师哥,显然有他的坚持,并没有听她的,这会儿她还在做最后的努力……
王工虽然没想到,会有人立马要求自己出了事儿承担责任,稍微思考了两秒之后,看了看陈亚龙担忧的表情,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开口说道,“是的,我愿意……”
王工这句话一说出就引爆了会场,台下顿时沸腾了起来……
“啊?担责?当这个负责人还要为事故担责?之前没人跟我说这事儿啊!”李贵川顿时有点炸毛了,他一个普通学生,仅仅是想着要为大家出份力才去当这个负责人的,他可不想出了什么事情受到牵连。
“安啦,社长你一个捕鱼项目能出什么事儿,之前我去仓库看了咱们的救生衣还是有几百件的,你只要看好他们去捕鱼的时候,穿好救生衣问题就不大了,你这个项目反而是最容易出成绩,也最不容易出风险的项目了,我都羡慕你……”Thomas过来拍了拍李贵川的后背安抚道。
“哦,好像也是……”李贵川转念一想,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也就没有再过多的担心。
李贵川倒是不担心了,另一边的胡国权和郑宇两个人却是炸锅了!
“郑宇,你提议要去负责这个沼气池的哈,一会儿如果要负责人补录像的话,你上去当负责人……”胡国权已经在推卸责任了……
“你倒是想得美哦,方案是你做的,也是你上去主讲的,让我去当负责人!我一点一线经验都没有,我能负这个责吗!我负不了一点好吧!”郑宇也立马反唇相讥道。
“你这年轻人怎么回事?让你去你就去!到时候这个沼气池正常运转,你作为负责人,所有人都念着你的好!我这是在给你铺后路,你怎么不懂呢!我年纪大了,哪用得上这些东西!”胡国权有些愠怒了,但还是装作苦口婆心道。
“我不管,反正你不当负责人,我也不当,大不了这个项目就不干了……”说完郑宇,直接朝着厕所方向走去,不再理会胡国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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