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一番操弄,车厢里所有肉都已搬完,摞到牛有铁家窑顶,层层叠叠,码了一地,乍一看,半孔窑都是肉,又红又腥又恐怖。

肉卸完,牛进财挡好挡板,动作麻利准备走,腿刚翘上座,牛永禄急急跑上坡,把他拦住,嚷道:“进财你这娃咋这样,你急去弄啥呀?走,赶快下窑去,热热的吃些再走不迟。”

牛有金拾腿上前,忙递出一支老秦川说:“进财,下窑吃个饭吧,你辛辛苦苦跑一趟不容易。”

“走!下来下来!”牛永禄二话不说直接强扭牛进财胳膊。

牛进财三两下给弄的一脸微红,但他没急说可否,倚着老爷子手,接过牛有金的烟,不慌不忙地抽两口,然后慢吞吞说:“是这样,永禄达,我知道您……”

他话还没说完,牛永禄就知他又想走,然后就下老实了去扭,一边嚷,“你现甭说话了,先下窑再说。”

“哎哎,你……啊!呀!”牛进财给弄失语。

一些小孩好奇围过来看起热闹,大人们之间的事,表面看起就跟要打架的阵势一样,好看,热闹。

事实在表达上,男人们之间不同于女人的欲推还迎,柔情万种,往往就是这么直接,说干就干,抬也要把人抬下窑的阵势,直到大厉害人牛进财被牛永禄这半条腿踏入棺材板的老头扭下车,还弄得一点没脾气的样,这些小家伙们就激动,兴奋,看的热血沸腾心潮澎湃。

这时牛有银走过来,看父亲要强留人,便急忙劝说:“达,您别拉,听我说,先让进财回去,车里还有他家的肉,还没卸,正好我也回去一趟,顺路搭个便车,吃饭的事随来随吃,没啥,都是同个村的,抬头不见低头见,没必要这么客气。”

牛永禄辩驳道:“老二瞧你说的啥话?进财帮咱家这么大忙,不吃饭好歹回去喝口水呀。”

“喝口水能咋?”牛有银急道:“进财和我一样三天三夜没回家了,他也想赶着回去,他爱叶娘娘天天操心劳神,你又不是不知道,回来时本应先卸他家的货,他为赶时间……”

“你行啦!”牛永禄大喝一句,松开了牛进财胳膊,但脸上表情仍然不太好看。

牛进财歉意,推推牛永禄胳膊陪笑说:“永禄达,您的热情我心领啦,您现快回去吧,帮你家老四收拾收拾,今晚人多,他一个人可能应付不过来,别管我,我这就要回去哩,刚刚有银哥说的是,家里人等的也急,他爱叶娘娘天生爱胡思乱想,我要不回去她还不得追来。”

牛有金接话道:“那也行,等你忙下屋里的事再来,我们也就不留你啦!”

说完,主动将摇把儿捡起递给牛进财,牛进财客气道:“放心,我会来。”

发动机已摇转,烟筒里冒出滚滚浓烟,正这时,赵菊兰和范全秀娘俩急急跑上坡,远远,娘俩就在喊人。

“进财哥,你干啥去呀?等等呀!”

“走走,赶紧走!”牛有银跺车厢,催牛进财一句,牛进财恍惚一下,然后想也不想就赶紧驱车走,再慢又得打闹好一阵子。

......

牛有银坐车到胡同牛进财家,先搭手帮他把肉卸下,再乘车一路直达他家门前小巷,路窄,车不能进,他便一股脑背起走,肉本也不多,他这么大块头,背起就轻轻松松。

“杏芳,我回来啦!”

远远,牛有银就扯开大嗓门喊起,妻姚杏芳正忙烧炕,烟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炕上不住传出小孩的啼哭声,听到牛有银喊,她急忙起身,站窑门口往外瞅。

此时夜幕已降,看院里东西麻糊糊,一点不清晰。

“杏芳,我回来啦!”牛有银接二连三地喊,他已闻到烟筒冒出的浓浓烟味,心情激动万分。

“回来啦?呀!真回啦?这次咋这么快呀?”姚杏芳赶忙上前迎接,一边开玩笑道:“该不会是又跑空了吧。”

“你来看看,这是啥?”

“啥呀?”姚杏芳给弄的好奇,拾腿往前,还没站稳,牛有银就呼啦一下,直将肉摔地上,嘴里嚷,“这狗日可真把我累惨了。”

“呀!这啥呀?”姚杏芳一惊一乍道:“这是你打的呀?啊!不用再跟其他人分了吧?”

说着,她抹一把眼睛。

“咦,你哭啥?我头回打到这么多肉,还把你感动了不成?”

“行啦你,我刚问你,这肉全是咱家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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