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一沉吟,又说道:“如果有啥困难你就直说,二哥又不是外人。”
“二哥前几年屋里确实是落怜,但是自从经管你些哥和你些弟出门搞了副业之后,二哥家这两年好过了。”
“你屋里需要粮,二哥再借给你些嘛,别不好意思开口,这年头谁家还没断过顿,二哥又没有看不起你嘛。”
他知道弟弟家日子过的艰难,家里经常是青黄不接,二庆又隔三差五的害病,每次去一趟医院就是三块五块,七块八块,给这个家造成了不小的经济负担。
为了打猎补贴家用,弟弟也是很尽力了,弟弟和自己一样,因为打猎经验不足,运气好的时候,打几只野兔或几只野鸡背回家,高高兴兴好几天,运气不好的时候,两个肩膀扛一颗脑袋回来也是常事。
相比村子里其他猎人,弟弟和自己都只能算是新手,因此很多时候都难免不受到同行的嘲讽,尽管别人不明着笑说他们什么,可每次看到别人又扛又抬的轰轰烈烈地回村,心里那种巨大的落差感总是让人很不痛快。
每次入一趟山,弟弟和自己一样都得折腾好多天,这其中的辛苦他又怎么能不知道呢?
可能在外人眼中,打猎就是躲清闲,是不务正业的表现,但自己并不这么认为。
打猎既能享受任何劳动都带不来的快乐,又能在心里获得极大的收获感,这感觉一点也不比每年收麦子的喜悦差,最后,打到的猎物卖掉还能给家里带来经济来源,虽然不算多,但多少也还是有的。
弟弟这次这么拼命,都可以说是冒着生命危险入山,肯定是家里又遇到困难了。
他很了解弟弟和弟媳这两口子,他们就是那种很志气、从不会轻易低头的人,即便是自己家里断粮了,也不会轻易主动向人借粮借钱,除非是真的到了生死边缘迫不得已的情况下。
而他借给弟弟家的几次粮,都还是自己主动问着借给弟弟的,不问他两口子可能都还不打算开口哩。
面对二哥牛有银的好心,赵菊兰终于绷不住说道:
“好二哥哩,最近我二庆又害了一场病,刚刚在医院里花了不少钱,现在家里也确实是没有多少吃的了。”
“这些你弟他看在眼里,虽然嘴上不说,可他心里也着急呀,他比我都着急,上山打猎,他是迫不得已才去的。”
说到这里,她又心疼又无奈,自己家的苦日子啥时候才能熬出头啊!
这时,一旁的老爷子才恍然明悟,他转过脸看着赵菊兰,问道:
“大庆他妈,你昨天整整一天都没回来,是去你娘家借粮了吗?”
赵菊兰回头看着自己的公公牛永禄,一下又是满脸的疚责,一时半会都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分家时,因为自己家里落怜,就把公公和祖母托给了自己的大哥牛有金赡养,自己不需要提供两位老人家的食宿问题,甚至连寿木等花销也不用管。
其实说来也是,如今大哥牛有金家条件确实比自己家好很多,主要是大哥家的三个孩子都成年了,一家五口全是全劳力,这些年攒下了不少粮食和现金,而且家里也槛了好几头牛,给人耕地也有源源不断的收入,可以说,大哥家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分家的那年,大哥还嫁出去了大女儿牛新芳,得到了一笔丰厚的彩礼钱,如今手头别说有多宽裕了,家里余粮也是十分充足的。
看着自己的公公还这么关心自己,而自己和丈夫又无法及时报答他老人家的养育之恩,心里就十分愧疚。
见赵菊兰沉默着,牛永禄接着又说:“我这几天还正准备问你呢,眼看马上就要过年了,你屋里吃的还够不够,有没有闲钱置备年货。”
在老大牛有金家,他虽然拿不了事,可还是有正常的长辈的话语权的,当然这点也全都是建立在几个儿子尊敬和孝顺自己的基础上的。
只要自己肯出头露面,说劝说劝儿子儿媳,他们又怎能不听呢?再说这都是自家的事,又不是接济一个无任何血亲关系的外人。
“我......我......”赵菊兰又吞吞吐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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