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牛永禄便主动走到大儿子跟前,把那支烟要了过来。

牛有金立刻露出微笑,掏出打火机给父亲点上。

目睹这父子俩之间的默契,杨宝凤长长地吐了口气,脸上的僵硬很快就烟消云散开。

本来她还在发愁,要不要上山去找人,不找不行,毕竟人命关天,万一牛有铁有个三长两短,教赵菊兰娘仨怎么活,她一个瘦杆子女人,两个儿子还那么小.......

找的话,这么冷的天,雪又下的那么厚也是个大难题,而且路上还不知道会不会遇到豺狼虎豹。

现在既然这事有了着落,她也就不用再费脑筋想那么多了。

她端起尿盆往门外走,看着老爷子邋里邋遢的样子,顺嘴就提醒道:

“达,你把你棉鞋后跟勾起来穿嘛,踩在脚下像个啥样子。”

老爷子脸上的严肃瞬间被破坏,弄的他都有些难为情。

不过也是事实,他这才意识到来时自己都没来得及把棉鞋穿好,现在后脚脖子冷的像猴啃,他立即弯下腰把鞋帮子勾了起来。

此时天已擦亮,雪停了,风也停了,院子里到处一片雪白,人都冻麻了。

父子几个扛撅头的扛撅头,拉铁锨的拉铁锨,还有扁担……把柴窑弄的哐哩哐啷的。

邓乐琴听到院子里的动静打开窑门走了出来,她抱着小孙女,小家伙已经不哭了。

邓乐琴悄悄走到赵菊兰跟前,满脸狐疑地问:“菊兰,发生啥事了?”

见赵菊兰两眼红肿,精神恍恍惚惚,她便又问:“菊兰,有铁昨晚回来了没?”

没想到自己刚把赵菊兰问转,结果赵菊兰的眼泪就扑簌簌流了出来。

她便知道牛有铁没有回来,便知道一大早院子里整这么大的动静都是因为牛有铁的事。

她主动走到赵菊兰跟前,腾出一只手轻拍着她瘦削的肩膀安慰了起来。

正这时,大庆和二庆俩兄弟悄咪咪神不知鬼不觉地走了过来,俩小家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到母亲时都手脚并齐站好,小心翼翼的样子就像做错事一样又无辜又可笑。

赵菊兰眼角余光扫到俩人,这才又想起自己还有两个拖油瓶,转过身忙对邓乐琴说:

“二娘,待会我走了之后你帮我照看一下我的大庆和二庆。”

“这你放心,我叫他们来我窑子里跟我丽丽一起耍。”

这父子仨麻利地准备好就往大门外走了,他们都没想过要带赵菊兰一起去,毕竟都知道赵菊兰怀有身孕,加之雪路难走,去了也是无益。

但赵菊兰很快就跟了上去。

尽管他们都极力劝说了,可她就是犟的不听,非要去,他们拿她没办法便只能让她跟着去了。

他们也能理解赵菊兰作为妻子的心情。

赵菊兰家在麻油村的西头,她二哥牛有银家在东头,两家相距将近十里路,好在这是顺路的。

至于她三哥家,他们都没考虑过,因为她三哥家也在麻油村的西头,住的也远,还不顺路。

他们扛着农具踏雪往卧牛山方向走,路上先后遇到几个早早起来铲雪的村民,对方笑着跟他们打招呼时他们都只简单说去弄点柴禾烧炕,然后不等他们反应过来,他们就快速地走开了。

家丑不能外扬,尤其是像牛有铁这种情况,如果传出去给村里人知道了,会笑掉大牙的。

要是给村里那些同行老猎户们知道了,他们又会怎么想。

没有人会傻到眼看天上下起大雪了,还背着枪硬往山上闯。

那不是找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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