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坐在吧台前的男子深深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在我来到这里之前,我曾是一个,嗯,狂热的炼金爱好者。我的炼金室常常弥漫着水银蒸气,里面硫磺味刺鼻难忍。我曾经偷偷融掉了我父亲珍藏的二十枚金币,你知道的,对一个像我这样的家庭来说,二十枚金币是我们家的大半家产。为此我调配王水,过程中不小心打翻了小半瓶,它腐蚀了我的皮肤。”说着男子撸起袖管,显露出左臂上狰狞的疤痕。

“当然这没能瞒过我的父亲,他是个野蛮又吝啬的男人,稍有不如意就会对我们拳脚相向,从小到大我挨过无数次打。他每隔两天就要撬开那块木地板,把那个装金币的盒子打开,然后细细地点数三遍,或者是四遍。”男子拿起那玻璃酒杯,咕噜喝了一口,“你肯定没法想象,当他们看见我锅中的那一团暗黑色的东西时的表情。噢,好吧,老实说,伙计,我到现在都不敢去回想。如果我不是他的孩子,他肯定会把我卖到黑矿工头子手上,让我在那里挖一辈子的煤炭,最后在某次下矿时和两个或许会存在的畜生合计弄塌矿道把我埋在里面,然后他们就可以去矿场主那里索取一笔赔偿。”

“好在他只是让我跪在镇子中央的广场上,抽了我二十鞭子叫我滚出家门,如果不是我的母亲替我求情,或许得有四十鞭或者更多。而我的妹妹,她是个可爱又善良的小家伙,那时候才十一岁,还要继续和我的母亲留在那个家里受苦。”

“于是我搬出了那个家,在森林里独自过活,我的妹妹有时会给我送点吃的。但大多数时候我都饿着肚子。就这样过了一年,好在我最后成功分离出了我融掉的那些金币,我把那些金币变成了一个坑坑洼洼的金块。”男子停了下来,没再继续说下去,他手里的啤酒杯不知不觉间已经空了下去。

酒保瞥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问道:“所以你带着那金块来到了马瑞多?”

“不,”男子只吐出这一个字,没再继续说下去,转而说道,“我说老哥,你就不能便宜半帕科吗?在我们那儿,这样的一杯啤酒只要2帕科。”

“天呐,伙计,你们那的啤酒绝对掺了水。”酒保又翻出一个玻璃杯,“好吧,这杯请你。”

“诶,真的啊,科萨?”男子的脸上顿时露出笑容,“一杯威士忌酸,谢谢。”

被称为科萨的酒保拿杯子的手顿在半空,眉头微微挑动了一下,抬头看了那男子一眼,只见那男子眼里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一脸纯真无邪。

“好吧,这是最后一次。”科萨嘟囔着放下手中的啤酒杯,拿起一旁一个倒立的古典杯。

“嘿,我想也是。”

科萨没在意他的自言自语,一边往杯中加入三颗冰块,一边问道:“然后呢?”

“嗯?什么?噢,少加点蛋清吧,我不太喜欢那个口感。”

“我是问那个金块怎么样了。”科萨撇了撇嘴道。

男子这才恍然,思索般道:“我说到哪了,噢,我分离出了那个金块。嗯,我在那天傍晚将那口锅抬到镇中央的广场,请所有人来见证我这伟大的成就,其中也包含了我冷酷的父亲,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脸上露出希冀的神情。”

科萨将刚调好的威士忌酸推到了男子面前,“只加了半个蛋清。”

“谢谢你,伙计。但是他的希冀很快就破灭了。因为当我拿开锅盖,显露出里面的东西时,就连我也不敢相信,里面什么都没有!我慌了神,强笑着向他们解释说是魔鬼偷走了我的金子。我父亲脸上的阴沉达到了极点。”

“我看着我父亲一步步走向我,又扬手解下了皮带。他让我好好跪着,我当然照做了,不然下场会更惨,于是这次我又挨了十抽,打的我皮开肉绽。我在那里趴着直到深夜才有力气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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