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停下!你这样会没命的!”

但是千墓却并没有停下,她咳着血,体力不支地跪倒在地,流淌的鲜血使她无法睁眼,

“我,一定,我,不会停下!”

“够了!”

千朔鸣取下了无力的千墓的戒指,火焰转眼间消散,千墓也应声倒地。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是有一件事很清楚,那些黑色的东西,开始暴走了。”

雾生和千朔鸣看着那团粘稠的黑色物质逐渐显现人形,鲜红色的肌肉和纯白的骨骼,一个没有皮肤的巨人挥发着阵阵白气,滚烫的热浪扑面而来,

“千朔鸣,快点把我们送离这个世界!”

“很遗憾那是不可能的,现在这个世界已经被那个怪物掌控了,在它允许我们离开前都不可能离开这个地方了。”

“为什么我们之前那些世界可以?”

“因为每个世界都有属于自己的意识,要是通俗点讲,就是唯一的至高神,世界意志,而那个巨人,就是大洞的意志,我们惹怒它了。”

“啧!看来我们别无选择了,”

雾生将木杖直指那巨人,一到尖锐而纤细的锥形尖刺瞬间贯穿了巨人,但是并没有什么作用。

“没办法伤到它吗?”

“队长,你的能力很特殊,不要轻易使用,算上你之前用过的那一次,你已经在短时间用过两次了,下一次之后你就没法用了!”

“哈!这限制也太多了吧?也就是说只能下次使用能力的时候定胜负?我还没搞清楚那巨人的弱点是什么呢!”

雾生看着那巨人折断了自己唤出的尖刺,虽然能贯穿它的身体,但是实际上极其脆弱。

“奇怪,这样脆弱的东西怎么能够贯穿它的身体?难道说……”

“千朔鸣,能朝它开枪吗?”

说完这句话后,巨人的脚狠狠地跺到二人头上,巨大的震动使整个深渊都在晃动。

在跺下时,千朔鸣用猎刀迅速划开巨人脚底一块肉,但效果并不理想,他抱着雾生和千墓趴下,使二人能在空隙中安然无恙,但他的小腿被踩断了。

“你的脚!”

“没事,这算不了什么。”

看着千朔鸣满头大汗地苦笑着安慰自己,雾生感到一股愤怒涌上心头,那个模糊的人影再次浮现于脑海之中,

(居然敢弄坏我心爱的玩偶)

“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溺宁!”

瞄准脚底的空隙,雾生拼尽全力使出能力。

最后,从脚底一直向上贯穿,直至头颅,尖锐的紫色尖刺将它的心脏和大脑同时贯穿,毫无疑问,这一次使用能力使雾生的精神消耗殆尽,难以抗拒的困意袭来,很快就倒下了,

“呵,是我赢了……”

巨人被贯穿后很快就溃不成形,黑色的物质到处散落,尖刺上流淌下鲜红色的血液,溺宁的腹部被刺穿悬挂在那上面,

“拼凑在一起的,孩子们,总会为了不被伤害,而刻意避开,那锋利的尖刺,啊,为了我能,活在孩子的簇拥中,它们为我开辟许多呼吸通道,啊,我可怜单纯的孩子,你们的母亲就要死了,请不要挽留我,请不要…再一次……复苏……”

巨洞坍塌,无数的岩石将要掩埋这个地底世界。

千朔鸣忍着剧痛,开辟通往其他世界的通道,但是并没有成功,他感知到这里正在被另一个世界吞没,那便是原本的主世界。在吞食结束前越界的话,将会发生难以想象的后果。

“怎么办?”

巨石纷落,千朔鸣只能将千墓和雾生护在身下,被踩碎的小腿发出的疼痛刺激着千朔鸣的神经,让他难以思考。

“呼呼,找到你了……”

一个四臂的奇怪生物突然从外面冲进来,在碎石间来回穿梭,速度之快仿佛游动的流光,千朔鸣并未看清它的样貌,便被裹挟进了它的身体里,三人被带离了这个坍缩的世界。

“临时世界——?吾生即罪」”

毁灭的黑色中遍布不祥的紫色火焰,涌动的烈风吹动着隐隐作痛伤口,胸口被贯穿后,伊明非反而感到无比愉悦。

“看吧!你所谓的复仇不过只是这无尽诅咒的又一场循环!屠山夜夫,你也是这场悲剧的始作俑者之一,而我只是受够了你们对于破败不堪的最后残局那遮补的丑态罢了,呵,真可惜,你已经看不到真相了,将灵魂献祭给邪神,你已经不再拥有自我,我对你只有鄙夷。”

痛苦之中挣扎着的黑色肉体,被一点点蚕食殆尽的最后的精神,屠山夜夫的身体最终无力反抗,很快便归于尘土之中。

归于尘土么?

倏忽间,人影攒动,伊明非并未注意到,那极速接近自身的,真正的屠山夜夫。

一柄利刃刺穿了伊明非的头部,伊明非立刻用紫色的火焰包裹自己,阻止了屠山夜夫进一步的行动,

“呵!看来我太小瞧你了!不过没关系,杀了我也已经并无所谓了,我的使命已经结束了!”

在伊明非扭头的瞬间,屠山夜夫不顾火焰的侵蚀,愤怒彻底吞噬了他仅剩的最后一点神志,右手的利爪狠狠撕下了伊明非的脸,随后他的身体被火焰一点点分解,变成焦黑色后融入其中,再难分辨。

“结束了……但是,这只是开始……哈,哈哈哈,你们,微不足道的蝼蚁们,一个时代即将终结,我唤来了历代的‘权者’,而最后,一切都将如预言那般——”

“诸王争战,魔王其冠!”

雾生在睡梦中与溺宁相见,二人坐在一个火车的车厢中,外面一片光亮,根本看不清有什么东西。

“这里是什么地方?”

雾生对这里很陌生,却感觉有一股熟悉的气味,溺宁微笑着,却很快流出眼泪,哽咽着说:

“这里是……我出生的地方……也是我……即将离开的地方……啊,我记得很清楚……太清楚了,我就是这么来的,又要……这么离去。你解放了我,我很久以来就想……摆脱我的生命……终结它,因为我活在悔恨中……一直以来,我都对自身身为‘权者’却无法改变命运而痛苦……到最后,我还是……还是只能依靠命运终结生命,不过,至少,我要像你道谢,”

“谢谢你……”

雾生看着眼前这个不明所以的人说着不明所以的话,只感到疑惑,

“不客气?”

突然间,雾生感到火车突然加速,一切恍惚不定,模糊的视线中瞥见一个女人回到了自己的家里,和孩子们欢聚,和丈夫相拥,而那个丈夫,却又与伊明非如此相像。

惊醒之后,雾生揉了揉眼睛,只见自身躺在医院的床上,那洁白的天花板使她忍不住说出那句话:

“陌生的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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