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勾起浅浅的一抹笑容,“你对他的情意早已经超过了主仆。”

“你想说什么?”她看着他,语气带了几分冷意。

“我说过,你与我一位故人很是相似,”岑聿的眼神变得更加深邃,声音也显得异样沉静。

他的突然凑近,令乐之下意识往后仰了仰。

岑聿看着她的眼睛,仔细端详她脸庞的每一处,缓缓道:“我寻了她一千五百年,终是没有她的消息,不过见你恍如她,心中竟莫名有些欢愉。”

而不是生气……

乐之瞳孔一缩,她猛地推了一把岑聿,侧过头,平静的说:“我始终是我,不像任何一个人。”

岑聿闻言一愣,随后又是无声的失笑。

突然他眸色骤然一变,伸手捏起乐之的下颚,逼迫她正视自己,又抬起另一只手,施法在她身上查探。

纯狐之力、魔族之力,竟然还有……一丝丝微弱的羽嘉神力!

果然……不是她!

“你不是她,可为什么你不能是她?!”岑聿收回手,目光紧紧锁定着乐之,语气中带着几分质问。

乐之一震,还未缓过神,一股窒息般的压抑袭上心头,她的呼吸不顺畅起来,整张俏脸瞬间变得通红。

“我寻了她一千五百年,为什么……不能是她?”岑聿神色变得扭曲起来,双目猩红,浑浊的眸中透着嗜血和残暴,似乎要将她撕碎,早已经没有刚才那般温文尔雅的样子。

“我不可能……是她……”乐之不停挣扎,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净,一片苍白。

不知道为什么?她体内就算有羽嘉神力,在他面前依旧施不出来,像是他能在无形中控制她的法术,让她施展不出。

“住手!”一道熟悉的男声陡然响起,带着几分威慑之意。

随着声音刚落,便有一道剑光直击向岑聿。

剑气凛冽,带着浓烈的杀机。

岑聿眉毛一挑,身影快若鬼魅的闪到一边。

乐之喘着粗气,使劲平复着呼吸,心口闷的发痛。

剑气擦着他的衣袖而过,划伤了他的衣袖,却并未对他产生任何伤害。

他偏头浅浅瞥了眼,眸色恢复正常后又缓缓抬眼对上眼前的来人。

“原来是夫诸神君和鹑火天神,失敬。”岑聿笑着拱手道,脸上依旧是温润的笑容,仿佛之前那个发狂的人不曾存在过。

“你是何人?既然知晓我等身份,还敢在老朽眼皮底下放肆?!”夫诸看了眼岑聿,执剑挡在乐之前面,护着他们。

“方才一时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抱歉了,乐之姑娘。”岑聿没有回答夫诸的话,而是一脸歉疚地转头看向乐之,温柔地笑着。

乐之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老朽与你说话呢?!”夫诸怒喝,剑指着岑聿,恨不得立马杀掉他。

岑聿不语,就静静盯着他,没有再做解释。

洞内极其安静。

“有话好好说,都是朋友。”鹑火看着剑拔弩张的二人,连忙站出来和稀泥。

“岑聿啊,吾已经有许久没有见到尔了,如今瞧着也是愈发的气度不凡了。”一边对岑聿笑嘻嘻的,一边抬手使劲拍打着夫诸举起剑的手,示意他放下。

“朋友?”夫诸收回剑皱眉,眼中露出怀疑的目光。

岑聿笑着颔首,“光阴荏苒,眨眼流逝,气度已不似以前,只是越发憔悴了些。”

“吾觉着没变化,差不多的。”鹑火笑眯眯道。

“多谢鹑火天神谬赞。”岑聿笑了笑,转头看向乐之,“如今我任务已经完成,先行离开了。”

他朝二人拱了拱手,转身走出洞外。

待他离开后,夫诸立马转身担忧地看着乐之。

“你怎么样了?”

乐之摆了摆手,“没事。”

“尔方才差点被他掐死,不过岑聿的煞气愈发控制不住了?”鹑火有些疑惑地道。

他记得以前不这般的呀?至少可以控制,见方才是模样,像是被什么邪念冲昏了头脑,控制不住体内煞气。

“子潇如何?”夫诸问道。

“方才岑聿已经施针将主人的穴位都封住了,能减缓寒毒漫延的速度,但最多三日,必须在此之前找到解药。”乐之蹙眉,心中隐隐升起了一丝不安。

她知道夫诸是去天界寻找解毒之法,如今鹑火天神也跟着来,想必应该是找到了。

“你们可有找到解药?”乐之满怀期待的抬眼看向夫诸。

闻言,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均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一丝凝重之意。

夫诸摇头道:“天界不插手此事。”

乐之脸上的期盼瞬间消失,眼中浮现一层黯然。

“玄枵也不允许吾插手。”鹑火看了眼乐之的神情,心里过意不去又补充一下,“其实尔可以往别处想想,他乃是星纪天神,下凡来本是历劫,而如今凡胎身死了,在天外天还是活着的。”

“可眼睁睁的看着他死,我做不到。”她喃喃道,眼眶有些泛红。

“他说过,他很喜欢做凡人万俟颂玄,而不是天神,不管什么代价,我都会救他。”

夫诸和鹑火天神相视一眼,皆是叹了口气,心中的失落不言而喻。

“他这毒是何中的?”鹑火突然问道。

“这毒……其实并非是对抗大妖时所中,而是被他母亲给下了,那时我需要聚魂灯,听闻天衍宗有此灯,便前往想借用一下,但没想到赶上那一幕。”夫诸垂下眸子,不忍说出实情。

“那时听闻天衍宗主在青莲村与凶兽蛊雕交战,原想着打算去救他们于水火之中,日后即便是念及恩情,聚魂灯也好借一点。但谁曾想,老朽赶到之时,子潇的母亲浑身浴血,奄奄一息,已经命悬一线,她将襁褓中的子潇服下寒毒——玉沙青女。”

鹑火闻言不禁瞪圆了眼睛,有些惊愕。

“这世界真是令人吹嘘,还真是应了虎毒食子。”

“她为何要给主人下毒?”乐之不明所以地问道。

“可能是她以为那日他们一家三口都难逃一死,为了不让孩子受苦,便选择了亲手杀死孩子吧,但是好在他父亲留有最后一口气,托孤于老朽。”夫诸淡淡道,脸色有些复杂。

乐之沉默下来。

夫诸沉默了半晌,“这些年,老朽一直在找解药,却未有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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