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驾!”

入夜,随着城外的塘骑先后返回城门,山丹的四面城门牢牢紧闭,而新的消息也不断送到衙门。

回纥人的身影在西边、北边先后出现,他们驱赶牧群,在山丹的草场上肆意放牧。

尽管刘继隆下令将他们驱逐,可这群人只要有机会就涌入山丹,试图将所有草场占据。

“龙首山得驻扎一个旅,把守住各个隘口。”

“对,这件事还得和张掖那边说清楚,将龙首山各处隘口把守住。”

“这群回纥狗不敢去凉州放牧,便趁着我们休整的机会来龙首山南放牧,着实可恨!”

“胡虏就是这样,当年他们不就因为战败而骗杀了杨北庭吗?”

衙门厅堂内,几名校尉讨论着如何对付回纥人,同时提起了曾经被回纥宰相骗杀的北庭大都护杨袭古。

新仇旧怨让他们对回纥的仇恨不比对吐蕃少,而坐在左右首位的索勋、刘继隆,以及坐在主位的张淮溶都沉默着没有开口。

其实他们心底又如何不恨这群回纥人,只是眼下的局势太过复杂,四面八方都是敌人,而山丹也并非他们三个人的山丹。

没有张议潮的军令,他们除了驱赶这群回纥人,确实没有其它太好的办法。

刘继隆看了一眼索勋、张淮溶,见他们二人不说话,便知道他们是舍不下自己那豪强子弟的架子。

“看来这个坏人只能我来做了……”

叹了一口气,刘继隆心里无奈。

“山丹地势复杂,处于回纥、嗢末、吐蕃之间,我们便是想要和回纥作战,也得等到修好祁连城,等到张掖的将士们训练好才行。”

刘继隆准备将这件事拖一拖,碍于他过往的功绩,以及这些日子在山丹积攒起来的威严,一时间五名校尉也没说什么。

只是刘继隆很清楚,这样一直压着他们脾气不是什么办法。

现在他只期望是自己记错了时间,尚婢婢和论恐热还没决出胜负。

不然,这刚刚走上正轨的山丹,恐怕很快就会被战火点燃。

这么想着,张淮溶也开口为刘继隆解围:“行了,都退下好好休息吧。”

“我等告退……”

见张淮溶这么说,五名校尉只能压着脾气起身作揖,转身离去。

在他们走后,索勋也一言不发离开了厅堂,留下了略感头痛的张淮溶、刘继隆。

良久之后,张淮溶率先开口道:“这山丹的局势越来越复杂了,希望嗢末那边别闹出什么事情。”

“应该不会。”刘继隆颔首认可,他记得嗢末和归义军一直要到归义军收复凉州才爆发了冲突。

在此之前,嗢末一直在凉州北部的休屠泽、白亭海放牧。

甘州回纥说到底还是欺软怕硬,若是张议潮率主力还在甘州,他们也不敢如此放肆。

昔日他们不敢招惹甘州吐蕃和休屠泽的嗢末部,而今倒是跑来欺辱他们甘州将士了。

“淮深那边三五日后就会来信,届时我会派人寻你前来,你也下去休息吧,这些日子也是辛苦你了。”

张淮溶安抚着刘继隆,刘继隆倒是不觉得有什么。

对于他来说,如今的生活比起一年前,简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曾经的他还得为吐蕃贵族牧马来讨口吃的,而今不说每日烹羊宰牛,但肉食却是少不了的。

衙门每日会宰老羊十只,分给军中伙长以上的一百三十余名武官,以及懂文识字的二十余名直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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