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左晖先开口。

“孟秋没跟你一起放学?”

安家佳一点都不想理他,把大头贴塞进口袋就进了家门,回头还瞪了几眼左晖。

只见左晖拿出烟在路灯旁抽了起来,浑身散发着痞气,安家佳重重地关上家里的门。

一回家安家佳就向黄梅告状,说左晖好讨厌。黄梅听后冷着脸,让安家佳别搭理他。

“他是个流氓”,黄梅说到。

安家佳不明白,为什么孟秋的妈妈要跟一个流氓在一起,她知道自己问了,妈妈也不会告诉她。安家佳只觉得生气,因为这一天的好心情都给左晖破坏掉了。

但躺在床上睡不着的安家佳听到黄梅和安其民坐在客厅在聊天,是关于于琴和左晖的。

那时候于琴已经摆了好几年的小馄饨摊,每天也有固定的出摊位置,可是孤儿寡母,总是会被欺负,所以不是今天城管要来罚款,就是明天地痞流氓收保护费。

小本生意又要供孟秋跳舞,于琴很艰难。

好几次因为孟秋少年宫要续费还有出去比赛要买服装,于琴手里抹不开。

她挨家挨户的借钱,但那个年代谁家都没有积蓄,借了一圈,于琴什么都没借到。

其实大家不借给于琴还有一个原因,孟秋跳舞,本就不是于琴卖馄饨能供得起的,现在借了,以后还得借。

清明街的邻居们一直理解不了于琴这种“打肿脸充胖子”的行为,所以大家都不愿意支持于琴。

于琴第二天去了少年宫,给少年宫的老师送了两碗馄饨,同时打了一张借条,老师们也知道孟秋佳的情况,于是申请了延期。

晚上于琴照常出摊,她一边包馄饨、下锅、招呼客人,一边盘算着大概多久能把钱凑齐。

可是今晚遇到了几个无赖,点了大碗馄饨,吃完一抹嘴就要走。于琴赶紧追出去要钱,但她再泼辣,也不是无赖的对手,无赖一把把于琴推到地上,于琴结结实实地摔了一下。

那时候“打黑除恶”还没有到宁海市,宁海还有一些地痞无赖,所以宁海流传着一条口头禅“东城流氓、西城贼,南城抗大锤”来说宁海市各个地区流氓无赖的属性。

于琴枯坐在地上,头发都乱了,她不甘心,她只是想好好过日子,为什么都不放过她。

于琴心一横,今天要么她死,要么就要把钱给了。说着于琴跌跌撞撞地跑到馄饨摊抽出刀,今天别想吃白食。

于琴的泼辣几名无赖都是有所耳闻,但即便于琴拿着刀,也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但面对的是3个经常犯事的男人,几个人一下子邪恶地笑了起来,这种在犯法边缘跳跃的行为,刺激着他们的神经,三个人逗起了于琴。

“来呀,来呀,往这砍”

“来来来,砍我,砍我”……

三个人竟然把于琴当成猴一样都弄戏耍,于琴破口大骂,她挥舞着刀,可是一点都砍不中。

这时于琴身后冒出一个男人,他一把夺下于琴的刀,于琴一激灵,她心想今天玩了,或许真的要死在这了。

于琴绝望极了,她豁出去了

“你们今天有本事就砍死我!”

但是拿把刀却指向那三个人,骂骂咧咧地痛斥三个人不是男人,女人都要欺负。

于琴抬头望过去,这个人留着寸头,身形高大但瘦削,浓眉,双眼皮很深邃,但也透露着凶狠。这个人她认识,最近经常来她这里吃馄饨。

“关你屁事!”三个男人没想到半路跳出个程咬金,左晖摸了摸寸头,不紧不慢的说自己刚从局子出来,上一个被他砍的人还在医院躺着呢。

左晖的形象再配上他的语气,让人不得不相信,三个男人有点害怕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于是赶紧掏了10块钱丢在了地上。

左晖的刀没有放下来,他看着十块钱露出不耐烦的神情,白吃了好几顿,才给10块钱,没钱早说,左晖请他们吃都行。3个人看出来左晖是认真的,又从兜里摸了摸,一张五十块钱掉在了地上。

左晖把刀尖放下了一点,示意他们快滚。然后捡起六十块钱,塞到了于琴手里,于琴此时看着钱忍不住哭了起来。

此后,于琴就和左晖在一起。

左晖比于琴小六岁,但于琴不显老,两人看起来也没有差距,左晖也有一帮狐朋狗友,一起照顾于琴的生意,于琴的小生意才做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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