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早天还未亮,吴叔便带着檀青儿和几位侍从悄悄的离开了,潭庄只剩檀悦和彭种目送一行人远去,
“小姐这次这么快就又要走了吗?”
“是了,被盯上了,先把怀城所有事毕吧。”与此同时怀城的金满楼对外宣布歇业,彭种在大堂帮忙遣散人手,檀悦和掌柜李顺在内堂商量具体事宜。
“你是准备留在怀城,还是和我们南下去扬城?”
“小姐,你知道的我无妻无儿,要不是您接济了我,我早饿死在官道驿站了,愿听您安排。”
檀悦看着李顺,浅浅叹了口气,
“怀城待了这么些年,还有很多盘根错节的账目合作需要你留下来解决干净,然后来扬城和我们汇合吧,毕竟金满楼我只认你这一个掌柜。”
李顺霎时有些泪目刚想开口,
“万望平安,李顺。”
话说完只留下桌上几张银票和离去的背影,
“小姐扬城见。”
大堂内仆从也遣散的差不多了,只留下一片狼藉,
“我们走吧。”
檀悦和彭种带着一车画作书卷到镖局,最终以高价委托镖局将东西和自己安全护送到扬城。
不出几日便有人找上了金满楼,为首的是一位毫不掩饰的公子哥,身边还带着几个打手,而此刻金满楼内没有一位客人冷冷清清的,桌凳都收拾堆叠的整整齐齐,不知道的肯定以为是要歇业了,实际上也确实转手了,
“你们老板呢?”
打手头头开口询问道,
而此时叶游正好在金满楼对面的茶楼躲着看戏,嘴角带着一抹浅浅意味不明的笑意,总觉得有人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抬头便对上对面三楼窗口处檀悦的目光。
完蛋,算是把老板给得罪了。叶游刚端起桌上的茶杯想隔空敬茶以示歉意,檀悦只是扯了扯嘴角冷冷的笑便关上了窗。
不过霎时楼下便已经吵做一团,
“我们公子只要《莲戏鱼》,开多少价都可以!”
“实在抱歉,老板说了此图——没有。”
“你们这些臭赚钱的别给脸不要脸。”
说急了刚想动手,楼上就已经飘飘洒洒下了好几大块图纸,其中一块直接盖在了吵闹人的脸上,
“老板说赏你们了。”
掌柜的从幕后走出,用恭敬的语气说出了最羞辱人的话。
公子哥眼神示意打手捡起地上散碎的图纸,冷哼一声临走时轻飘飘说了一句,
“砸了吧。”
此刻楼内已经没有东西可以打砸了,最后那些人离去时把仅有的门窗桌椅给打砸了。
日落,天渐渐的黑了下来,潭庄外一阵短促的敲门声,
“小姐?”
彭种紧张的询问道,
“是熟人。”
檀悦轻笑,
“带他进来。”
不出所料门外是叶游笑的一脸恭敬,提着一袋茶饼,
“在下前来赔罪。”
“公子请跟我来。”
一路上叶游毫不避讳东张西望,潭庄内已经黑的看不太清路,也没有打任何的灯烛,风吹树摇莫名阴森。只有走廊尽头一间房还亮着,檀老板应该在那里吧?
刚打开半掩着的门,只见桌上点着一只蜡烛,已经燃了一半了,蜡油肆意的在桌上流淌凝固,在桌上划清了一条明显的界限。檀悦手托着头,侧头看着窗外的梧桐树,烛火随风跳动只照亮了她的半边脸。
见有人进来,檀悦端坐好笑意不明看向叶游,
“不必备茶了。”
随即让彭种退下。
“檀老板的待客之道还真是特别。”
叶游戏谑道,
“你是我的客吗?”
檀悦冷不丁的回怼,
叶游拆解着手里的茶饼,
“其实我是来赔罪的。”
檀悦不答,只是扭头看着窗外。
“今日的事情我很抱歉,不过幸好檀老板早有应对。”
“呵。”
檀悦又是轻笑一声,依旧不答。
“这是京城乐游山庄的地契,我想当做赔礼。”
话罢就将茶饼推了过来,上面是一张字迹工整清晰的地契。
檀悦一愣,怔楞盯着地契也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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