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念念以外,另外三人在芳婶的照顾下也开始享用起了地道的东北美食。也出现了一些闲谈瞎聊。直到三人发现念念的表情,愈加严肃。

“念念,你是不是查到了啥……”成山放下了自己的筷子,看向余念念。

余念念听到成山喊他,才回过神来。

“我的派派机能有限,而且表哥给我的权限账号之类的都只能在家里的电脑里”余念念抬起头来解释着,派派就是她的赛博平板。

成山:“害。那回去再搞嘛。先吃饭吧。”

余念念摇了摇头:“之前我一直想着是假名就没查过,只是识别他的面容和一些轨迹追踪。但是刚刚用那个名字,搜到的信息,有些不对,我想赶紧回去核实一下。”

“哪里不对”文仲带着一些关心问道。

余念念看了眼看着自己的三人,把手里的平板做了一个简单操作后,展示了出来。

成山有些看不清楚,微微凑过去一些。除了一个穿着校服的学生模样证件照外,还有很多文字。成山自己看着那面无表情的少年脸,总有一种下一秒就要扭曲的笑出来的感觉。之后,他尝试读一读上面的内容。

“栾业……男,宁江十三中高一学生。十三中还挺不错呢。在南城大学博识研究所附属福利院长大……真拗口啊。小学六年级时被……这两个涂黑的是名字吗,被这两夫妇收养。2019年,一家三口……”

读到这里,成山咽了咽口水。旁边的文仲也死死的盯着屏幕。房不弃一脸蔑视,微微后仰,没有再看这段文字。

“一家三口,被残忍杀害于他们的住宅中,经调查是小偷入室行窃被撞破后痛下杀手。犯人已于次年宣判死刑并执行。”

成山收回了微微前倾的身体。余念念也把平板塞回包里。

成山叹了一口气:“所以,我们目前的嫌疑人,是个5年前的,死人?而且他好像没什么变化。”

成山看向文仲,他的眉头锁的很死,好像在焦急思索某些事情。又看向房不弃,她注意到成山的目光说:“还稀奇吗?反正我们亲眼见过他,我当时也说了,这小子身上有粒子的感觉。”

成山:“XF粒子,究竟是什么?感觉好可怕。”

忽然的,他又转念一想:“所以,笑脸……栾业,是目前为止,最早的死者复活的对象?”

这句话终于把沉思中的文仲唤了回来:“这么说也没问题。总之,不管是为了收容右一鸣,还是防止更多潜在问题,目前这个笑脸才是关键。”

房不弃:“得想办法逮着他,当面审审。”

成山也点了点头:“念念刚刚不是说要回去核实信息吗?我们也看看能不能有些头绪,不然就算明天再去浦尾也是大海捞针诶。”

说罢,三人相继起身,成山也拿起账单准备去结账。

余念念坐在原地,看着动起来的三人,一脸无语。

“不是,你们三个……”余念念喊住了三人,然后指了指自己干干净净的碗,和还没拆封的筷子。

“我还没吃东西呢。”余念念又气又无语的说。

同一时间,在浦尾区。

在一栋看起来有二三十年历史的老宿舍改的公寓里,右一鸣躺在床上,透过窗帘的缝隙看向外面的星星。

他的眼窝深陷,颧骨凸起,整张脸上都没多少肉。他生前虽然也是那种瘦高的身材,但如今只能说是,憔悴不堪,形同枯槁。

可是今晚,他没那么痛苦。

在之前的数个夜晚,一些比记忆还真实的东西在他脑子里乱窜,他被一次一次拉回到那个烂尾楼,拉回到那把椅子上。或者瞬间又回到那条小巷。拳脚交加的感觉此起彼伏,木棍在脑袋上的打击感一次一次重复,坠楼时的冲击感也无规律的光临。他伸出手向着巷子外的光芒,却如同西西弗斯一般永远到不了终点。他痛苦到四肢扭曲眼球暴起。那个废弃地下室里的铁床和墙壁用一道道痕迹记录他的挣扎。

他的理智在那些夜晚被磨蚀的所剩无几,唯独两件事不停的在他痛苦的终点呼唤着他——“杀了凶手,保护佳蕊”。

但是今天,没有任何事发生。右一鸣就静静的,躺在被消毒液洗了无数次都发黄的床单上,看着那缝隙中的夜空。

他知道,他确信。不远处,长江的另一边,佳蕊也在看着这片夜空。

终于,幕后黑手死了,徐家兄弟死了。他终于,可以安心的,和佳蕊看同一片夜空了。

破公寓的前台,保安小老头已经趴在台面上呼呼大睡。玻璃门被老式的自行车锁锁住了,但一个穿着校服的身影却出现在前台的大堂。

这个公寓也设有闭路摄像头,只是本来质量就不好,还坏了好多。

栾业抬头看向天花板角落里被蜘蛛网挡住的摄像头,露出了那瘆人的笑容。随后,走向楼梯间。

“我可真是个大好人,右大记者,我帮你报仇了,是不是应该好好感谢我。嘻嘻。”

栾业一步一步走向右一鸣所在的楼层。

“通天的巴别塔,倒塌才有意义。我的巴别塔搭好了,是时候轰轰烈烈的倒塌啦!”

栾业逐渐接近右一鸣房间的位置。

他的高中校服今天没有拉起来,一个水滴状的木质吊坠,静静的躺在他的胸口。

走廊上回荡着栾业幽灵一般的自言自语。

“极尽我道……极尽我道……极尽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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