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渔看着将身体倾斜的苏朵。

指甲上一抹黑气萦绕。

黑色指甲疯狂生长。

抬手便用指甲刺破女孩的脖颈。

针孔般的伤口渗出一颗圆滚滚的血珠。

“你可不能在我面前死呢......”

“不然,就是我的失职了...”

“而且,我真的要谢谢你,是你赠送了我这副躯体。”

“我不是什么阿聪。”

“我叫李渔。”

……

鲜血犹如花朵肆无忌惮在黑夜的地面盛放。

一道道匆忙的身影来回跑动。

虚无的影子被风缓缓托起,从那朵鲜花中分离。

刺骨的寒风在背后化为一双不可阻挡的冰冷大手,推动着影子朝着小巷飘去。

一棵千年古树下,不足半身高的土地公公庙宇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尘土,显然已经很久没人来过了。

浑身染满鲜血的苏朵呆愣愣的站在庙宇前,等待着土地公公指引道路。

“姓名、生辰、籍贯。”

土地庙中传来中气十足的声响。

“苏朵,辛巳年四月,郜城横溪人。”

“阳寿未尽,怎么死的?”

“从楼上摔下来的。”

“砰!”庙宇中传来拍桌子的声音。

“你应该说你是跳楼自尽!自我了结,不予在阳间逗留,拿着通行证,去鬼门报道吧!”

说着,一张白色的纸张从庙宇中飞出,落在了李渔手上。

随后庙门吱呀一声,应声而闭。

苏朵呆愣楞的看着紧闭庙门的土地庙,又看了看手中的单子。

她从来没有幻想过,真的会有土地公公。

她以为死亡就是终点,是可以结束一切的终点。

现在她有些紧张,有些惶恐。

如果地府真的存在,那自己是不是要去地狱……

乌黑巨大的城门,幽门地府鬼门关七个大字苍劲有力。

关隘两旁十八道身影整齐站在两侧。

门前,一直面目狰狞的凶兽,双眼迸发出一道金光,快速在苏朵身上扫过。

“通行证。”凶兽口吐人言。

苏朵将土地公公给他的那张纸递给一旁小鬼。

小鬼微微点头,缓缓将鬼门推开。

“进去吧。”

门后,是一条石头堆砌的古朴小路。

两旁赤红色的花海摇晃出如海浪般的波纹,似乎在欢迎着他的到来。

鲜花,小路,一幕属于欢喜浪漫的场景。

可在这昏暗的地界,却没有丝毫浪漫的气息。

鲜花遮盖下的土壤中,一块块白色的断骨使这里充满无尽怪异。

周围,老者,孩童。

青年,中年。

有男,有女。

大家穿着不同的服饰。

大红大紫或白衣素裹。

雍容华贵或衣着片缕。

他们如同一个个木偶,缓慢的向前挪动着脚步。

本应步履蹒跚老者和那本应蹒跚学步的孩童在此处亦如那青中年一般挪动脚步。

亦是稳健。

无人说话,更没人刻意发出什么声音。

只有移动脚步与地面摩擦的声响。

苏朵在人群中麻木的向前行走。

她渐渐的意识到了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死者的世界。

是亡者的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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