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无措的在走廊里奔跑寻找着,他这才发现一些在白昼的掩饰下隐匿的诡异。

没有尽头的走廊,杂乱无章的门牌,纷乱驳杂的噪音,扰人清明的低喃……粗重的呼吸预示着体力的告竭,如同拉风箱一般的喘息告知着牧野心底的慌乱和他在这条走廊耗费的时间之多。

“啊啊啊啊!到底在哪里!104,104!该死的104号房!现在这里非常不妙啊!”牧野终于按捺不住心底的恐慌,大声叫骂起来。

“这诡异客栈是不是在玩我!老子刚刚开始新生活啊!”牧野催动着所剩不多的体力再次狂奔起来,身后突然出现的压迫感让他再一次体会到生死一瞬间的感觉。

“离老远就听见你在那里乱吼乱叫,新房客…头一天晚上就敢无视客栈的规矩出来夜游,你很勇敢嘛~”身后,一个听起来很是温和的声音传来令牧野脚下一软直接栽了一个跟头。

“卧槽!谁啊!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牧野吃痛瘫坐在地上不再动弹,转头看向身后,他觉得自己或许安全了?

那股没来由的压迫感依旧挥之不去,但是同这股压迫感同一位置的则是之前在大厅里看到的蓝色眼睛的奇怪温和男人,只是此时的他看起来格外危险。

因为这人手里提着一把带血的长刀,另一只手攥着的锁链上还捆着一个被砍断半拉脖子的尸体,身后全是拖拽的血痕!

“卧槽?”牧野有些懵,然后转身就跑,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个耷拉着头颅,腔子被砍断一半的倒霉蛋是今天吃饭时看到的其中一位老房客吧?

“嗯?有意思~”男人刚想说些什么,就看见这个名为牧野的新房客在愣了一下后头也不回的拔腿就跑,那个速度…嗯,这人来这里之前体能估计不错。

“呵呵~看来这次来了一个不错的猎物,真不知道当他了解一切后,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男人依旧扯着锁链上的尸体,脸上的笑容更加温和,他随手甩了甩长刀上的血后,便看上去很是随意的跟了上去,虽说只是以散步的样子追赶,但每一步都能跨出数米,二人之间的距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这踏马是什么怪物!呼呼…老子在…这里死命的跑,怎么…这人散步,还能跟上来!”

没过多久牧野的肺再次如同破损的风箱一般发出阵阵供氧不足的哮鸣声,回头看见那个男人闲庭信步却依旧和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近,不由得有些绝望。

终于,体力的彻底告竭让他的腿再次发软,直接栽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而那个一直紧追不舍得男人也即将来到身前。

“呼呼…这她娘的…呼…呼…死定了…”

牧野喘着粗气倚靠在身后的木门上瘫坐在地,一边忍耐着自肺部和四肢传来的酸痛和撕裂感,另一只手悄悄摸上一直藏在身后的小刻刀,眼神里逐渐多了一丝狠戾。

“怎么…不跑了?不得不说你还挺能跑的,为了追到你,我之前猎来的准备送人的预备艺术品都快不新鲜了。”说着话男人单手毫不费力的提了提锁链上捆着的尸体。

“瞧,明明这家伙的眼睛他挺喜欢的,虽然你的也不错,但是多多益善嘛~”男人温和的笑了笑,放下手里的尸体,提刀指向瘫在不知名房门前的牧野。

“可以麻烦你不要乱动吗?会破环眼睛的美感啊…像你这种蓝黑色的眼珠是真的少见,所以我并不想让它们多出一些血丝,不然那家伙估计会不开心,当然…作为回报我会一刀毙命。”男人比划着在牧野脸上下刀的地方,脸上的笑容越加温和。

牧野的脸色越来越差,‘丫的…这人是个变态吧!’,握着小刻刀的手越来越紧。

“你这个表情…很棒诶,一般来说其他人面对这种情况都是一脸的惊恐和无力,你的话……哇…你居然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对我起杀意吗?你竟然觉得…你能杀了我?”

男人像是看到了什么非常可笑的事一样,忍不住弯起蓝色的眼睛,低声笑了起来。

“很好,我对你更感兴趣了,介绍一下…我叫齐墨,是个…阎王。”名为齐墨的男人眼里多了一抹幽黑的光,像是看到什么一样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嗤…开什么玩笑,你这家伙居然会是阎王爷?”牧野不知道是情绪崩溃还是哪根神经搭错了,他居然莫名其妙的笑了一声。

“啊…你不信?我的确是一方世界的阎王没错,虽说现在因为一些原因姑且是个甩手掌柜,但…这不是你一个凡人能质疑的!”

齐墨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骤然冷下脸的他看起来压迫感十足,疑似源于某处地府的幽冥气息油然而生,毫不留情的向着牧野碾压过去。

当啷一声,牧野手里的小刻刀因为失力脱手掉在地上,刚才还有的一丝反抗念头直接被源自生命层次的压制消磨殆尽,现在的他没了刚才的故作镇静,反而一脸的惊骇,灵魂的恐惧将他的理智彻底压垮,沦为任人宰割的砧板肉。

“现在…你还能反抗吗?所以是什么让你以为有一把小刻刀就能杀了我的?蝼蚁。”齐墨在看见牧野的狼狈样子后,脸上再度扬起温和的笑容,只是说出来的话却丝毫没有温和意味。

“好了,猫捉老鼠的游戏结束了,我要挖出你的眼睛送给祈青了,真是…为了抓你居然还废了我一点时间。”齐墨说着便摇摇头,扬起刀砍向依旧瘫软在地的牧野。

“过来。”就在这时牧野身后的房门却突然打开,一只有力的大手一把将他拉进房间里,同时利索的关门落锁。

“当!”长刀落空,重重的砍在地上留下一道深深地刀痕。

“这是哪个混…啊,145号房,我记得是……张瑞枫?这家伙居然有兴致关心其他人的安危了?我记得他只对楼上的哑巴小哥感兴趣啊?”齐墨原本即将暴怒的表情突然消失,换上了一副极其疑惑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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