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借着月光,认出面前女娃是四哥的女儿愿喜,我尴尬的向她打招呼,手刚抬起来,那女娃嗖的就没了。

这府上都是什么妖魔鬼怪,怎么连小孩都如此强,因为怕被下人撞见,赶紧溜回新房。

“七爹,七爹,让我抓。。。”愿喜几息之间,

出现在府内最高的房顶屋脊上轻声喊着。

还未喊完,已被七哥长情捂住了嘴。

“小祖宗,别喊了,我才把那别院的下人遣走,别可再招惹过来。让你幺姑撞上多不好意思。”

七哥小声说着。

“好的,七爹,回头再给我拿点平儿姐姐的彩丸吃,那个才甜,比玲珑居的点心好吃多了。

话说幺姑为啥要出去偷偷摸摸的?”

愿喜一脸好奇的说道。

“行,小祖宗,莫吃太多,不然你爹又要找我切磋,男女之事你又不懂,

帮你七爹看着便是,要是以后姑爷翻不过墙,你帮衬下,可别让他摔出个好歹。”

说话的七哥匍匐在房顶,仿佛夜贼一般。

愿喜点头答应,又说:

“有何不懂,不就是卿卿我我,搂搂抱抱么。”

“谁教与你这话?”

“爹爹,还说七爹就喜男欢女爱,色中饿鬼,只要长得漂亮女眷,便想搂抱,啃几口,不过我也没见七爹有对府内人如此啊。”

“还是丫头明察秋毫,不像你粗矿爹生得没眼力见。”

“毕竟平儿姐姐那般风骚,男人们无论老小,见她都移不开眼睛,唯独七爹从未用那种眼神看她。”

听到愿喜的话,七哥脚差点打滑坠下去。

“小祖宗,我四哥都跟没说过平姐姐事么?”

“说什么?有旁人在时,爹爹还敢直视平儿姐姐,倘若无人,点头哈腰,低声细语,对我都不曾这般温柔,

只时常叮嘱与我,有他人在,对平儿姐姐留几分客气,无人在,便恭恭敬敬切莫冲撞她。”

“四哥教过那便好,他这话别叫下人听了去,你心里藏着就行。

你七爹再色胆包天,也不敢再偷看平姐姐,少不经事时,虽被我六哥劝解过,叫我敬而远之,

我只道是六哥憨傻,被那平姐姐拿捏,图一时争强好胜之心,跑去肆意拉扯平姐姐裙衣,平姐姐不恼反倒陪着我戏耍,

待我玩累了,扯下她丝帕拿去,向那你那过了世的五爹炫耀,我五哥向来溺爱我,出何等祸事都替我担,

可见那丝帕一眼,五哥瞬息巴掌扇我脸上,血都打出来了,五哥却全然不顾,拿着丝帕就去追外出的平姐姐,

我捂着脸去找你奶奶告状,被你爷爷听见,二话没说直接把我手打折了,

那晚我被你爷爷奶奶,带着一起跪在炼丹房里,直到平姐姐采办回来才起身,还是平姐姐把我手接回来的,不然险成残废。”

看着愿喜惊得,连糖渣掉衣服上都没发现,七哥帮她拍了拍衣裳,又道:

“我养伤时,五哥才如实相告,更早年间时,我尚在襁褓,他比我还张狂,打下人没个轻重,平姐姐好言相劝,

他未认出平姐姐,不加思索一脚扫到平姐姐臀上,得知此事后,没少觉得五哥能苟到我记事,多少透支了些阳寿。

你五爹从你三伯听说,你奶奶记事起就跟着平姐姐,是她炼丹童子,

五哥没认出平姐姐,只因咱曾家每添新丁,她便换面孔,没换名字罢了,那会正好你八爹临盆。

咱家婚丧嫁娶都是平姐姐操办,你也是她接生的,待你出阁寻良人或得她牵线搭桥。

不过咱家就你幺姨例外,平姐姐直接化做女童,陪她一同长大,如今又以少女示人,你幺姨还真当自己与她同岁。”

“我的娘亲啊,那她得有多少岁?”

愿喜掰着手指头,一顿数,然后惊讶的小声嘀咕:

“这不得九十呀!”

“呵,乖侄女,你怕不是只会数到九十,我可是见过娘亲,私藏的一副狐娘肖像,那画都不止这年数。”

“那得多少呀?”

“起码两。。。”

七哥脱口而出的瞬间,才发觉侄女嘴巴里刚才塞进糖葫芦,压根没法说话,

看着侄女瞪大的瞳孔里,再熟悉不过的丽影。

七哥颤颤巍巍的开口:“我错。。。”

戛然而止。

夜色深沉,月光透过窗棂,斑驳地洒在婚房内。

我平躺在婚床上,心中五味杂陈,脑海中不断回放着,

刚才翻院墙时与长璃那不期而遇的场景。

想着长璃是趁着夜色去会见情人,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既有愤怒也有失落。

也不知为何愤怒为何失落,明明已经告诉过自己那只是梦幻泡影,切莫当真。

可人总会有不切实际的想法,总也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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