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选后的等待是最煎熬的,抓心挠肺。一会儿觉得踌躇满志,非我莫属;一会儿又觉得自己什么也不是,一点机会没有。就这样过了两个星期,成绩终于公示了。

我没敢去看。我怕落选,我怕看到家人失望的眼神。直到孙辉告诉我,我考了初中语文组的第一名,我还觉得如梦似幻,不太真实。这种感觉一直萦绕着我,一直到调令发到学校,让我们到县城实中去报道。

杜老夫子听到官军收复失地,曾经以“漫卷诗书喜欲狂”的感概来表达喜悦之情。此时此刻,真的是只有“喜欲狂”三个字才能准确地表达我的心情。

可是我不敢高兴!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更不知道是为什么,我觉得我落下了病。我不敢笑,不敢高兴。生怕自己只要一高兴,到手的幸福就会溜走。总觉得自己要一辈子活得小心翼翼,夹起尾巴做人,生活才会稍微可怜一下,不再收回那些已经到手的恩赐。

一转眼,来到实中就快一个月了。除了能与家人朝夕相伴,最多的感受还是累。课特别多,到学校的时间特别早。连早读带正课上下来,口干舌燥,累得连说话的心情都没有。再加上晚读、晚自习,真的挺想念七中的那段闲暇时光。

人啊,是不是都这样地犯贱?没有的时候拼命地想,拥有了之后却又嫌这嫌那。

与身体的劳累相比,心里的郁闷更让人无法承受。与乡镇学校相比,城里的孩子更加骄纵,不学习的也就越多。家长们全都变身教育专家,指手画脚,横加指责。

老师们没有办法,为了自己的饭碗只能忍着。不愿忍着的就只能碰得头破血流,没有一个例外。佛系的老师越来越多。有时候我就会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教育的大环境变得如此恶劣了?这些家长的无理取闹到底又会害了谁?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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