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人忙奔了过去,将青空关心情切,见父亲脸色惨然,吓了一跳,将问天摇了摇头,依旧凝望东方白,说道:“刚才这一棒,你明明可以让得过去,为什么不避?”
众人这才看见,东方白右腹处的青衣上,身前与背后有两摊血渍,鲜血滴答滴答地落在黄沙之上。
杨重梧一看便知,是被天机棒穿体而过,所刺之处,肝胆尽毁,就是大罗神仙,也无力回天了。
东方白回剑入鞘,苦笑摇头,叹息说道:“冥冥之中,已有定数,岂是想避,就能避得过去的。”
他平素隐疾发作,皆是在午夜子时,今日不知是因脑力与劲气使用过度,还是天机棒触发,在驭剑急刺将问天时,突然头脑中万马齐喑,有如诸天神佛,在他脑海中齐做道场。
眼见将问天手中天机棒一晃,陡然间长了三尺,向自己刺来,身子瞬间僵硬,腹部一阵剧痛过后,脑子却回归清明,过往几十年的人生画面,在眼前急速闪现,如手翻画卷一般,不一会就已翻到了尽头。
他望着将问天,说道:“将岛主,五十年前我大哥去盗《傲来神功》,只是想破解他武功中的一些疑惑,借阅几天后就要归还的,是我起了贪念,害了我大哥......”
将问天点头说道:“沉天的为人秉性,我是非常清楚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相信你。你肝胆已裂,多说一个字,便多一份痛苦,还是......还是不要说了吧。”
东方白身子剧痛,而头脑如陷云海,飘飘摇摇,他自知是生命将尽之像,他使劲甩了甩头,又是一阵激烈的疼痛,他转身对柳依萍说道:“柳姑娘,请你将我大哥的尸骸放下。”
柳依萍本来对他恨之入骨,可见了他此时的模样,武林中的一代枭雄,眼中满是恳求神色,心中一阵恻然,便默不作声,从背上取下布包,放在地上。
东方白双膝跪倒,弯身将头抵在黄沙之上,喃喃说道:“大哥,这辈子我做的最大恨事,就是暗算了你,我每天晚上都能梦见你,你质问我为什么,大哥,我现在回答你,小白狼子野心,猪狗不如。我不知道怎么与你在地下见面,为了摆脱这份恐惧与愧疚,我拼命练功,我成立东楼门,我要逐鹿中原,然而还是没有丝毫作用。现在好了,大哥,小白马上就要来见你了。”
他依旧跪在地上,将腰身缓缓直起,摸索着从腰间解下长剑,放在将沉天的尸骸旁,对柳依萍说道:“这是你外公的佩剑。我大哥有长短三剑,这把剑名为碧海,另外有两把短剑,名为新月、破晓。”说完,他已支撑不住,跪坐在地上,眼睛也慢慢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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