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紫玉拜别戚子虚和顾梦娣。
待紫玉走远后,顾梦娣便向戚子虚问起:“方才你们说什么圣上,宫里,将军什么的,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啊?”
戚子虚原不想刻意隐瞒,只是不想如此张扬自己的身份,只是如今她已然了解,边吃边与其讲述起了自己的来历。
十三年前,戚子虚本是山野间寻常百姓家的长子,八岁那年母亲带着刚满月的弟弟道城里抓药,回到家看见父亲和一女子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气急了便要打那女子,被父亲拦了下来,父亲二话不说抄起棍子便将母亲给打了一顿,母亲将弟弟塞到父亲的怀里,嗔怪了几句后便带着戚子虚回了娘家,不想却在山间遭到了山贼的劫掠,然而母子俩身无分文,于是山贼便将母子俩带回寨子里,几个山贼头子商议后将母子俩关了一夜便放了,可母亲哭诉着自己彻夜未归,如此回去定被人指指点点,尽管山贼并没有对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但名声已经败坏,自己无颜面对众人,说罢撞死在岩石上。戚子虚哭喊着跑回了家,回到家看到父亲又带回另一个女子在床榻上缠绵,一旁的弟弟被厚厚的被褥蒙着,戚子虚上前查看,发现弟弟已经脸色发紫、四肢僵硬,鼻口处早已没了呼吸。他抱着弟弟找到了外婆和舅舅,然而外婆和舅舅却嫌弃戚子虚带着晦气到访,随后将其逐出门外。孤零零的戚子虚找了个小土坡草草地将弟弟埋葬,自此后便流浪街头,直到先帝南巡,戚子虚饿极了盗了一个摊贩的包子,被几个人围追堵截,打得奄奄一息,所幸被偷偷跑出来的公主救下,此后被带回皇宫给当今圣上做了书童,圣上登基后,赐了戚子虚校尉一职,之后与飞将军立下赫赫战功,封为元帅,如今以宗室女和亲为代价,换取边关安宁,圣上调遣回京另有旨意,因此遇到了顾梦娣。
话落,两人都放下了筷子。
顾梦娣安慰道:“原来你与我同病相怜啊。”
“现在终于是苦尽甘来了,但愿你也是。”戚子虚微笑着看向顾梦娣。
戚子虚将双臂置于桌前,一只手托着腮看向顾梦娣问:“好了,我的故事讲完了,我想听听你的故事。”
“我哪有什么故事,我的故事你不是都知道了么?”
“我知道的是你出嫁后的事,你出嫁前呢?你的母亲呢?一个出嫁了的姑娘家,若是没了夫家,要她如何活在这个世界上,你的父母亲是怎么狠得下心的?”
顾梦娣叹了口气道:“我娘早就死了,她生了7个,头一个是男丁,第二个便是我大姐姐,第三个就是我,后面的全是妹妹,爹爹一怒之下便将娘亲活活打死,毕竟我娘是拐来的,她的娘家也找不到我们,所以也无人替她伸冤,娘死后,爹爹又将她卖到别处配了冥婚。我出生的时候娘已经疯了,所以大姐姐一直像娘一样照顾我,直到我10岁那年,爹爹将12岁的大姐姐嫁给了赵员外,并收了他五两银子,一年半后大姐姐诞下一个大胖小子,还没来得及看一眼,便被夫人给抱走了,大姐姐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拼命生下的儿子叫别人娘亲。直到有一天,大姐姐听说爹爹要将我卖到妓院,于是便求赵员外借了八两银子回来求爹爹,这才保下了我,但那夫人不依不饶,诬赖我大姐姐盗取家里的银子,赵员外一直畏惧这悍妇,不肯为我大姐姐求一求情,于是便将我姐姐打成重伤,最后不治而亡。大姐姐死后,便再也没了疼我的人,自那之后,我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的,生怕爹爹再次将我卖掉。”
“你的哥哥和后面的四个妹妹呢?”
“那四个妹妹一出生便被父亲埋了,女婴不值钱,养大还要花钱。至于我那不中用的哥哥,我大姐姐还没过头七,他便在外面与别人家的媳妇苟且,竟被人抓了个现行,那女人相公扬言不给钱便要报官,父亲才不得不把姐姐给的那八两银子赔给了她们。本以为哥哥年少轻狂,没曾想,这些年家里但凡有了些收成,哥哥便带去青楼花天酒地,挥霍一空,可爹爹从来不管。直到两年前,哥哥竟将邻村一姑娘玷污了,直到官差找上门来才知道原来那姑娘已经怀了身孕,哥哥被关入牢房那几日,我害怕极了,我觉得也许过几日爹爹便将我卖到青楼里,后来媒人找上了爹爹,说徐家愿出十两银子求娶我,原来我夫君早已爱慕于我,此举既是救我于水火之中,又是解了哥哥的燃眉之急,但夫君那年尚在守孝期,一年后他便将我迎娶过门。我以为我终于脱离了苦海,我以为我们可以举案齐眉,一生一世一双人,却原来都是假的。”
戚子虚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不如今后你到我府上吧,他不要你,我要你啊。”
顾梦娣抬眼看着他,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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