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丞尴尬颤抖:“大概被那老鳏夫传染了疯病,我我我马上镇住她!”

他刚过后厅的门,县令忽然横跨一步拦住他的去路,到裘凌锦面前作揖:“这老鳏夫死因不明不白,这常年念经的小娘子也忽然发疯,是不吉之兆!虽然是太子殿下出策,下官也始终觉得不能随意画押作证,还请殿下三思,这文书就当没有画过押,当场作废如何?”

裘凌锦不语,打量他许久,抬眼看到那个女人还在拼命劝说大家别上当,心中相当添堵不愉快。

“好啊,你不签,有的是人签。”

他用眼神示意县丞,县丞明了他要自己纳投名状,当即撞开县令冲过去抢走画押文书,招呼了几个衙役抬起老鳏夫的尸身出门去了。

听他带队吆喝:“跟对人,走对路!”

声音越来越远,县衙里又恢复了安静。

悲慈推着佑宁悄声讲:“娘我们快走!”

佑宁还生她刚才突然发疯的气,责怪了几句:“你发什么疯?让你画押还不是为你好?哎,看你闹的……”

她说着替她整理散乱的头发。

悲慈此刻心里尽是不好的预感,虽然自己没画押,但佑宁摁指印了……

“你乖一点,我现在去找县令给你向五公子家求求情。”

佑宁说着敛起衣裙,踏过地上的血迹走到高堂下的县令面前:“县令老爷,你看我们悲慈……”

“你刚才画押了是吗?”

“是。”

“那你不用说了。”

县令面色难堪,挥手赶她走:“今天你们订亲遇上这种事情,是不祥之兆,以后没事了再说吧。”

他说完,摇头叹气,往后厅望一眼后,低下头默默走了。

佑宁好奇到后厅门口张望,也没望到什么人。

带悲慈回了妙音庵换洗身上的腌臜血污,正数落她的不懂事,静慧慌忙来敲门。

“不好了!渔村乡长带了百来号人,抬了老鳏夫的尸身到州府上击鼓鸣冤,现在府尹让人把文书上画押的人都抓起来审问去了!”

佑宁大惊,手里的帕巾落回水盆里,打开门想问个仔细,一群官兵这时候冲进来抓人:“佑宁是谁?给我出来!”

她与静慧惊恐相望,谁也不敢吱声。

眼看凶神恶煞的官兵过来抓人,悲慈忽然冲出去:“我就是佑宁!”

“带走!”

“悲慈!”

佑宁的天都塌了,踉跄跑下台阶追去,还没追多远就摔在地上,静慧扶起她一起哭:“没事的,悲慈一定会平安的!”

被投入州狱时,悲慈还没站稳就被一阵熏天臭气逼到角落里。

她跌坐稻草上,抬头望向又高又远的透气窗口,另一个角落里的女人看了,笑话她:“还嫌弃这儿啊,这都不是大牢,大牢哪有这种窗子让你还能见到光的?”

悲慈放下袖子,不安地问她:“来这里的人一定会死吗?”

“你说呢?”

她垂眸,绝望之下忽然庆幸自己抢先一步代替佑宁进来,要是佑宁被抓,还没到这狱里,就该折在半路上了。

州狱外,火把支起一片冲天火光。

裘凌锦站在一种官员拥簇间,一向冷傲的面庞泄露了几分得意在嘴角。

有人佩剑而来,挤开官员把他请到角落里:“殿下你这是在做什么?怎么我不在两天,就看不懂你了?”

裘凌锦哼笑一声,打量眼前的金鸣,他高大憨厚,怎么会想到世上还有易子夺权的戏码。

“金鸣你来得迟了,没看到我为了一碟醋,包了一盘饺子。虽然挺顺利,但漏了两个,一个已经抓进去了,另一个,县衙的县令,你看着帮我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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