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汇东道:“羡慕你们,可以那么从容地渡河,我们就不行了,黑灯瞎火的,急着赶时间,裤子都弄湿了。”

严汇东不会说第一次渡河时,没有想到要先将棉衣棉裤脱下来,急匆匆的就下河了,第一次湿了,后面几次也无所谓了。

严汇东脑子一时没转过来,手下的人也没有提醒他,幸好冬季少雨,上游是支流,河水也不深,大多数人都只湿了裤子,上身的衣物并没有湿。

控制了徽州城后,还留在新安江支流另一边的辅兵团也纷纷渡江,炮弹、枪弹和火药用找来的木船运送。

昨天兴复军主力团渡河时,黄道周并没有跟着渡河,而是跟着辅兵团留在了西岸,今天才跟着辅兵团一起渡江。

陈邵平见黄道周被两个人扶着,脸色苍白的样子,问道:“黄学士这是怎么了,生病了吗?”

黄道周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道:“陈将军,老夫...老夫感染了风寒,怕是要不行了。”

陈邵平大吃一惊,前几天兴复军急行军没听你说不行,怎么突然就病倒了呢?

但细想之下,一天行军几十公里,对于都是青壮的兴复军官兵来说可能没有什么,但对黄道周这样一个六十岁的老头来说,确实难为了他。

虽然有马匹给黄道周骑,但一路颠簸比走路更让人不适,这四五天的风餐露宿,确实很容易让一个老头患上感冒。

陈邵平赶紧吩咐人找间上好的房子让黄道周住下,并叫来大夫给他诊治。

属下扶着黄道周离开后,陈邵平摇摇头,对严汇东道:“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跟着我们出征,也是难为他了。”

严汇东道:“看他这个样子,只能让他留下了。”

陈邵平苦笑道:“我也说了让他留下,可他说他是统帅,就算要死也要死在出征的路上。”

从信州城出发时,李承明就劝说过黄道周留下,担心的就是他一大把年纪,跟不上兴复军的长途行军,怕是半路上会出什么事,可黄道周死活也要跟着来,当时也是说宁死也要跟着一起北上抗清。

严汇东无奈道:“这下麻烦了,我们休整一天后就要出发了,他这个样子还怎么跟我们一起走,明天找人将他强行送回去吧。”

陈邵平也叹气道:“只能这样了,这个棘手的麻烦就交给队长去处理吧。”

因为没有占领徽州的打算,所以兴复军进了城后,只是简单的张贴了安民告示,并没有打算理会这里的政务。

对于俘虏,也只是简单遣散了事,张天禄还有一半的兵力在城外,等兴复军一走,张天禄肯定还会回来的,兴复军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攻下徽州城,只是为了城内的粮食。

徽州城内储存的粮食着实不少,经过估算,这些粮食够七千人吃到明年夏粮收割,看来这里的存粮经过张天禄的精确计算。

兴复军最大限度的搬运粮食,也只能搬走其中的一半粮食。

严汇东问道:“剩下的一半粮食怎么办?”

陈邵平叹道:“留给张天禄吧,他也只剩下一半的军队了,正好够他用,不至于继续去搜刮百姓的口粮。”

严汇东点点头,道:“也有道理,如果没有粮食了,他肯定不会遣散军队,而是会去搜刮百姓的口粮养活军队。”

陈邵平摇摇头,道:“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们不能在这里久留,这附近的府城,也有不少的清军驻扎着,待他们将兵力集结起来,也能对我们构成不小的威胁,所以我们要尽快离开。”

攻打徽州城的战略目的已经达到,于是陈邵平和严汇东决定,明天就拨营离开徽州,北上借道宁国,东出浙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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