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吕府!”
“君安,我们抓吕烛之时,你可曾在吕府看见过一个男子?”时间有些久远,宋若华的记忆倒是有几分模糊了。她掀开帘子,望着窗外回想着。
“见过。只是他那模样长得与那吕烛相去甚远。”顾君安的脑中浮现出数日前的那张面孔。
“你说,那有没有可能就是当年走丢的吴央,”宋若华有些激动的转头看向顾君安,“一个未满十岁的孩童,在全家灭门后若是不安然与自己信任之人离开,便极有可能是为了回去复仇。”
“只是以那吕烛的谨慎,他又怎会养虎为患呢?”顾君安略带质疑的问道。
“君安,等会儿从吕府回来陪我一起去买香料吧。”
马车在吕府门前停下,应门的仍是上次那装聋作哑的老仆。不过这回宋若华倒是学聪明了,她直接在门打开一条缝时便强行闯了进去。
“他在哪呢?”宋若华看着那偌大的吕府,一时不知该从何处寻起,“这么大一个吕府,怎么连一个丫鬟都没有,是没银子吗?”
顾君安轻敲了一下她头顶上的远游冠,嘲讽道:“你这里面装的莫非是水?”
也是,这倒是与自己堂堂一个皇子,在谢府之时仍与祖母亲力亲为一个道理。
正说着,便见一个丫鬟端着盆水迎面走来。
“去吧,去问问。”顾君安将她往前一推道。
“姑娘,你可知现下府上可还有别的男子?比如,吕烛的孪生兄弟?”宋若华停在那丫鬟身前问道。
见来人那圆领窄袖长袍间系着一根金缕玉带,身后还站着一身着蟒袍的男子,她赶忙捧着那盆子下跪道:“拜见殿下!拜见侯爷!”
宋若华低头扶她起来,眼睛往下一瞥时极为自然地便见那丫鬟手中端的并非单只是水,更是——血水!
“你这是……杀人了?”宋若华看着那一滩鲜红血水,一本正经地问道。
“不是不是!三殿下明鉴!是我们家公子的伤口又裂了。”那丫鬟急忙解释道。
“伤口?”宋若华像是想到了什么。好像那日她初见那男子之时,他的衣袖上也沾了不少血迹。宋若华问道,“你们家公子现在何处?他又为何会受伤?”
“殿下、侯爷,请随我来,”那丫鬟在前面引路道,“婢子其实也并不清楚公子为何受伤。虽说公子每次都说是不小心割伤的,但他手臂上大大小小的伤口绝非无意为之。”
“你们府中除了这位公子可还有其他人,尤其是极擅养花之人?”顾君安迈进一院子,满园的花香扑面而来,香气四溢,他问道。
“这是我们家公子的院子。要说府中极擅养花之人,那定然是非我家公子莫属了!”那丫鬟对此颇为得意道。
见院中一片寂静,空无一人,宋若华有些疑惑地问道:“你家公子呢?”
“殿下,我家公子此刻仍在屋内睡着。也不知他从前究竟经历过何事,夜夜都难以入睡。每日都要等到天将破晓之时才得以入眠,”那丫鬟说着用袖子擦了擦石凳上的灰尘道,“殿下先稍坐片刻,婢子去将他唤醒。”
“不必,让他睡吧。本殿在这里等他。你去帮本殿和侯爷沏壶茶来。”宋若华坐了一会儿,又起身环顾四周道。
待那丫鬟走远,顾君安道:“依吕烛的脾性,单单是使他感到不悦便屠人家满门,更不用说是将他送人宫中之仇了。”
“也是。这花恐怕便是用那人尸体养的吧。”宋若华在墙边寻了个铲子,将两边袖子一甩就朝花开得最为茂盛之处挖了起来。
见她这娴熟的干活姿势,顾君安仿佛看到了她住在郊外之时随农民一起劳作的情形,不由得有几分心疼。
顾君安四处转了转,想再找一个铲子陪宋若华一起挖。可找了一圈也愣是没找到第二个。
泥土被一点点翻开,沉寂于土壤之下的灵魂再见青天白日,得以重新呼吸。
“君安!快来看!这里果然有!”宋若华尽量压低了声音却依旧不由自主地叫了出来。
顾君安看着她这欣喜若狂的模样,倒不像是挖到了尸骨,更像是挖到了宝藏要找人炫耀,找人分享。
顾君安三两步走过去道:“你胆子倒是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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