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的白露丸瞬间消融,增补内气,借着这股力量,李穆终于触碰到了那道极限——武关。

“给我开!”李穆心中一声怒喝,双目圆睁。

漆黑的水底,在他的身后,激流勾勒出一个模糊的龙头形状,随着他睁开双眼,龙头缓缓睁目,虚幻的龙头却射出有如实质的目光,巨大的威压瞬间降临水底,方圆百丈的所有水族仓皇而逃。

似真似幻的破裂声从李穆体内响起,积蓄的水汽终于顶开了炉盖,弓弦上那道虚幻的箭矢勃然射出!

鼎沸的内气扫过龙脊的每一寸角落,而后尽数收敛于内。

到了此时,李穆已经成功勘破武关,踏入凝藏没有悬念,现在只看到底能凝聚何种品级的秘藏了。

天空中道道龙行气劲正在他的头顶汇聚,在气劲即将冲下的刹那,却倏地被全部搅散,归拢于天。

乌云密布的天空,忽然亮了。

不是云散日出,而是高天之上浮现一块方圆五百里的白色棋盘,棋盘之上,点点漆黑如墨的棋子,粒粒浮现。

紧接着,白色棋盘隐去,天空又变成了纯粹的墨色,同样大小的黑色棋盘占据天空,留下一粒粒莹白如玉、灿若星辰的白色棋子。

黑白棋盘交替往复各现九次,天空中的黑白棋子交叠成龙,最终成为一副华盖五百里的巨大棋谱。

……

楼船稳稳行于落云河上,激荡的风雨却无法引动楼船一丝颠簸,这是机关术制造的避雨梭,哪怕是海上更加狂猛的风暴,也难以掀动分毫。

翁蕤松对面坐着一位身穿袈裟的老僧,风雨相伴,自得手谈。

“法严,你又偷子了。”翁蕤松捋捋胡须,倒也不甚在意。

老僧法严随手把棋子放回棋盘,面色如常:“下棋人的事,怎么能说偷呢?老衲只是遵循冥冥之中的天意……”

法严骤然收口,顾不得穿好僧鞋,几步行至窗边,推开窗扇,怔怔望着天空上显现的棋谱:“特么的,真有天意啊!”

翁蕤松走到法严身边,并肩站着,神色感慨:“没想到啊没想到,真让他成了。法严,出家人不打诳语,你这是犯了嗔戒。”

法严不在乎地一挥袍袖:“踏天绝象,烛照绝藏。五百里啊,这是凝藏时直接凝聚绝藏才有的异象,等到第二秘藏再开绝藏就只有百里的及天伟象了。得有十几年没见过了吧,佛祖会原谅老衲的。”

“没有那么久,十年整,十年前剑庐在抡才大典上捡的那个小乞丐江狗儿。”

“啊对对对,是他,记得剑庐要给他改名,他非不改,现在成了剑庐的金牌打手,他的踏天绝象是什么来着?我就记得尸山血海的,忒吓人……”

“是剑荡幽冥。其实踏天绝象虽然罕见,也没有这般稀有,有根底的武者在宗门或家族的秘境中突破,异象不显于现世而已。”

“藏头露尾的,没出息得紧。这个踏天绝象不知会被命名成啥,这棋谱……”法严忽然反应过来,两手抓住翁蕤松前襟,“妈的,是你徒弟?你真成了?”

翁蕤松想要挣开法严,奈何他散功重修以后和法严境界差距过大,一下没能挣开,无奈回道:“不是我徒弟,我和他没有师徒的机缘,我也没成,奕龙桩还是度厄级,我把世元果给他了。”

法严松开翁蕤松,嘿嘿笑着:“你呀你,什么都讲机缘,又忍不住那股好为人师的冲动。嘿,我有点好奇了,让你这么上赶着倒贴,资质得好到什么程度,怎么不能比积跬差吧,七日小成,一月熟练,三年练到圆满,这一位多久?一年?”

翁蕤松掐指算算,淡然回道:“满打满算,十天吧。”

“多少?你说夺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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