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零一分。刘衍和高凯在丽华酒店八楼望着楼底的遗骸,刚刚还如玉石般坚硬的尸体,李昂取下那颗血红色的眼珠后,却逐渐变得瘫软,仿佛是一只普通的蝙蝠一样,血红色慢慢褪去,玉石般的光泽也消失殆尽,露出灰黑色的身躯,断裂的口子很平整,也没有血液流出。
收拾完战场,众人上了直升机,李昂,刘队,刘衍和高凯坐一架,梨妹,呆子,胖子,那个女刺客和七楼的连驽手则在另一架。
刘衍缓缓回过神,懦懦的问了一句:“不是说六点直升机就走了吗......”李昂看了眼刘队,又瞥了眼刘衍,看着他有些害怕,畏畏缩缩的样子,捂着嘴幽幽地笑着说:“其实也没有那么严格,这不是让你们有点警惕性嘛。”
刘队瞪了一眼李昂,他知道李昂又犯贱了。微微叹了口气:“这次的任务,是把你们两个通通带到南京,而且不惜一切代价。就算我们失败了,直升机被毁,我们也会和对方拼死相搏为你们争取时间,等待A队救援。”
刘衍和高凯都想不通,刘衍觉得自己是个废物,手无缚鸡之力,心无二两秤,更别提自己差点被吓得连八楼都上不来,为什么偏偏要救自己?难道我母亲在什么神秘机构当高管?高凯虽然觉得自己身材壮硕,但这也不足以让这些人拿着这么多离奇的武器来救自己吧。更别说刘队说的那一番话,完完全全是把他们当作无价之宝一样。
“你们不是我妈的助理?”刘衍稍稍放松一点了。
“当然!不是。这样吧,路途遥远,除了还没醒过来的一些老家伙也没人看得见我们这架直升机,可以好好给你讲讲,关于这个世界的一些,老故事,以及为什么来带你去南京。”刘队缓缓开口。
世界的开端,是“那一位”瞥见了这一颗球体,天地混为一体,犹如一颗跳动的心脏,于是命盘古以手为刃,劈开天与地,以身为柱,站立于天地间,支撑天地不再合拢为一,而天与地孕育出两位神祇,阴与阳。几万年过去,盘古头与四肢化五岳,毛发化为树木,血流出江河湖海,双目化为日月星辰。
混沌大地孕育出了伏羲与女娲,天地而生,生有八子,太阳,明阳,初阳,少阳为四象之神,太阴,厥阴,少阴,初阴为四季之神。初神诞生,而后女娲造人。这时期,也有各种各样的其他神祇出现,吸收自“那一位”留下的神力,于是应龙,烛九阴应运而生,盘瓠,鬼母也自阴阳而生。
天地初开,生有一建木,连通阴阳,各类神祇也可自由上下界,直至颛顼令天路隔断,从此人与神的界限彻底被隔断开。
天地演化,神早已不在世间行走,只能捕风捉影得到一些“模糊的传言”,仿佛一切都不存在,只有监天司一直在暗地里和想要冒头的异兽斗争。但偏偏就在2026年这个冬天,传言似乎开始成真了。刘队隶属于国家监天司下属神妖部斩妖阁c队,12月24日晚九点三十分,监天司位于昆仑山的无极龙凤宫观星院所有灵视者还未入眠,但集体陷入了昏睡。随着一声钟响,所有灵视者脑中都回荡着一句话:“初神刘衍,可救世于万古。”
初神?初神不是早在开天辟地时期就已经出现了吗?刘衍又是谁?古书上未曾记载这个名字。但是观星院所有人都斩钉截铁地说,这是“那一位”带来的讯息。因为就在第二日,无极龙凤宫中央出现了一根羽毛,炽烈如阳,悬在高空,旋即炸裂开来,笼罩了整个山头。悬崖旁枯死的老松一夜之间结满了松果。这是重阳鸟的羽毛!重阳鸟每次出现一定是因为“那一位”的现身。
灵视者开启八卦玄阵,想要寻到那个刘衍。所有的气息都指向了杜门。杜门?这不是堵塞之门吗?金色的流光直直的冲向了杜门,却没法再往外走。
观星院上报这种情况后,刘衍的母亲在监天司召开司辰会时得知观星院发生的事,细细一想,昆仑山的杜门方向指向的是还在苍南的刘衍。
刘队讲的故事到这里就完结了,可是他不知道的,远远不止如此。
昨夜的钟响响彻寰宇,常人虽无法听得,可山间的凶兽,天上的神祇都明白,“那一位”至少瞥了一眼!终于,千万年了,从颛顼隔断天路之后,上一次“那一位”来临已经是封神榜时的事了。许多凶兽神魔上一次连一杯羹都没分得,咬牙切齿的恨。上一次哪吒杀了不知多少本能封神的家伙,抢了不知多少神力,给各位立了个大榜样。只要“那一位”瞥一眼,下一次降临于世必定不远。监天司如此大动作的来接这两个小孩——甚至连龙弓,偃月刀都带上了,一天时间就已经在异兽中传遍了,一定有秘密!穷奇上一次没能分得哪怕一缕神力,若不是舜于自己身上加诸封印,不能对人类动手,它早就自己扑上去了,何必借那不成器的玉蝠力量?到手的肥肉只能任凭他溜走。
“那美国的温迪戈......”高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这些不都是中国传说吗,但现在仿佛苏醒的不仅仅是中国的凶兽。
“獬豸的后代。板块运动之前,整个大陆我们现在称为混沌大陆。所有古神话最开始都是同一个,只是在流传过程中,政权逐渐分裂,每个君主都要对神话故事加上自己的注解,一种统治手段罢了。”李昂抚摸着那个铜盒。
“总之你记住,所有的神话起源都是同一个,只是在‘那一位’走了之后,神与魔都慢慢的隐退等待下一次降临,人们就逐渐传的越来越离谱了而已。”
“......我是......初神?”
刚讲完故事的刘队看着懵逼的刘衍,轻轻摇了摇头:“我也不信,因为就目前看来,你不仅仅没生出特殊的能力,更没有足以成神的意志。但是很可惜,我们是训练有素的队伍,出任务就得完成,不管这个任务是否合理。”
然而刘衍没听进去。他有些头晕了,不知是该信他还是信自己在做梦。
与此同时,南京监天司分部里,刘衍的“母亲”,华溪涧,正在和高凯的母亲在金景屋内相对沉默。华溪涧接到命令后决定把高凯也带上,却并没有告诉她这并不是上层的决定,而是自己的决定。
“溪涧,你在滥用职权。”高凯母亲,高萍终于说话了,还带着点微微的颤抖。
“......是”华溪涧闭着眼,右手转动着左手腕的玉镯,“萍,你也知道高凯迟早会来的,他是你们白虎一脉唯一的存留。”
“......白虎一脉早已断绝了。”
“高崖留给高凯的那把剑,虽然表面被青铜包裹得很好。”溪涧睁开了眼,叹了口气,拿出手机翻出了一张照片,递给高萍“刘衍上次找高凯玩,结果没拿稳,掉地上了,剑鞘破了个角。”
高萍看了一眼,又急又想笑,外泄的白虎灵力虽然只有一缕,却仍然流出了一丝银白色的光。
“高凯现在不能留在苍南,穷奇的封印已经不算牢固了。”溪涧不再说笑,看着高萍脸上复杂的神情。“那日澜沧江狻猊的走向,也是往苍南去的,苍南立马会有一场大乱。”
高萍知道,溪涧身为监天司的高层能知道的比自己多,不再争辩了,带着疑惑问溪涧:“刘衍,他真的是初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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