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汉半跪在雪地中,右手擦除嘴角的血迹,“见鬼的婆娘,受伤了还这么厉害,小心嫁不出去!”

“本宫饶你一命,看来是做错了”

司徒雪持剑欲斩,醉汉喷出酒雾,刺目灼热的火龙破开风雪,将二人包裹在熊熊烈火中。

下一刻,冲天剑光拔地而起。

火焰散去,一道无形气罩将司徒雪护在原地。

“哼”

司徒雪长剑归鞘,一丝红晕出现在冷艳而娇嫩的俏脸上,阵阵醉意惹得她脸颊泛红,她连忙运功逼出酒气。

风雨剑的酒雾着实出乎她的意料,不仅威力惊人,而且药力十足,连她也中了招。

司徒雪端坐雪地之上,宛如盛开的洁白莲花,衬托无限娇羞的粉红花蕊。

“登徒子!”

片刻后,司徒雪气息趋于平静,脸上红霞也已经散去,唯有阵阵酒香透体而出,任凭她如何驱使内力,也无法祛除。

“原来是这般”

司徒雪恍然,这酒香应该是风雨剑的特殊手段,防备她的追踪。

她望向远处,面色平静,实际心中不免出现一丝无奈之意,若非有伤在身,岂会和区区七品的风雨剑势均力敌?

武周的事,不好办呐!

万鱼镇,明月楼。

醉汉瘫在饭桌上,有一口没一口,喝着闷酒。

王满武功虽然退步,但眼力还在,屈身问道:“不知师兄为何事烦恼?师弟愿为师兄分忧。”

“分忧?”,醉汉摇头,嘟囔道:“分什么忧!不知道哪来的臭婆娘,长得美若天仙……”

“啊呸!……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幸好你师兄我跑得快,不然就被缠上了。”

醉汉灌下一大口酒,摆手道:“你功夫不到家,盯紧码头那边即可,其余的不要多管。”

“是”

王满欲言又止,苦着脸退出厢间。

万鱼镇仍是大雪纷飞,白茫茫一片,王满走在街上,心中恼火。

他为山庄的事不惜荒废数年光阴,如今武功低微,谁都不愿听他讲话。

“该死的宇适,竟然夺走诸位师弟师妹的性命!”

王满愤懑不平,捏得剑鞘咔哒作响,周围的行人唯恐避之不及。

“……那黑衣贼……”

“一身黑衣,看着就不像好东西!”

王满行走间,身体一顿,朝说话的地方看去,“你们几个在说什么?”

那几人正在聊天,见王满表情凶横,右手持剑,顿时噤若寒蝉,脚步一动便要走开。

“站住!”

王满剑鞘横握,将几人拦下,眸子带着凶光:“把你们刚才说的,详细讲给我听听!”

……

宇适将身上黑衣褪去,一滩泥巴从衣服上掉落,四周一片狼藉,全是泥点子。

他长出一口气,整个人躺进浴盆中。

没有人知道他是如何从地底逃出生天的,但他绝不想再经历一次,哪怕再试一次,他也未必能成功。

“总算活着出来了”

宇适疲乏至极,缓缓进入梦乡。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传来,他翻身落地,从浴盆跳出,然后窜上房梁。

他虽然内力尽失,但曾经被内力蕴养的身体却仍在,赶在不速之客来临前察觉并藏了起来。

'是谁?'

宇适伏在梁上,渐渐放缓了呼吸。

咯吱~

细微的响声一瞬而逝,房门却已经悄然打开,门外却空无一人,

此人绝对是经验丰富的老手,但武功不高,否则绝不会低估敌人的感知力。

未等宇适做出反应,一颗黑不溜秋的圆球滚了进来。

“卧槽!”

宇适忍不住爆了声粗口,脚底一踏,斜着跳向窗户,撞破木窗后笔直掉了下去。

轰隆!

惊天震响率先爆发,紧接着无数木屑在气浪和火焰中爆散而来。

宇适人在半空,被气浪吞没,连滚十来圈才止住身形,回头望去,他寄身的小院已经被夷为平地。

“这都炸不死你?”

王满面带恨意,双手举着剑从一旁缓缓走来。

“这么大的轰天雷,你一定身受重伤了!”

他虽然笃定,步伐却极为谨慎,眼睛紧紧盯着宇适。

宇适心中暗暗叫苦,他倒是一点伤都没受,顶多背部发麻。

可他的境界还在玉圭那里,尚未寻到逆转的方法,这是比重伤还要严重的境地。

他颤抖着从地上爬起,咳嗽不止,扶着剑柄,道:“净会使些阴险的招式,我虽然身受重伤,就凭你不入流的武功,也想取我性命?”

王满双手颤抖,但仍然一步步接近宇适,他就是要赌,赌宇适杀不了他!

他双眼通红,呼吸凌乱不堪,宇适带给他的压力太大了,可他不甘心就这样逃走。

“唉”

宇适叹息,知道拖延毫无意义,反而还会被王满所属的组织缠上,于是转身翻墙窜了出去。

王满大喜,他赌对了!

“贼子,哪里跑!”

他纵身一跃,也想翻墙而过,却险些被墙头绊倒。

未等他站稳身形,宇适突然一剑袭来,瞄准了王满下身,这一剑若是刺实在,王满这辈子都得是太监。

叮~

危机时刻,王满运起全身内力,勉强打偏宇适的攻击,紧接着小腿一阵刺痛,差点从墙顶跌下去。

宇适见好就收,虽然王满连入品都算不上,但缠住他还是可以的,现在被他刺中小腿,更别想追上他。

他拐入巷子中,三转两不转就把瘸腿的王满甩开了。

“刚才的爆炸声恐怕会把之前那几个引来,此地不宜久留。”

宇适跳入一户人家,随手敲晕主人家,在锅房里舀了碗大米饭,坐在锅旁大吃特吃。

他困在地下足足五天,若非八品武者强横的身体,早就饿死在地下了,如今早已宛如饿狼,吃相狼狈。

简单填饱肚子,宇适思索片刻,从身上取出一片金叶子。

珠宝之类的都被他丢在谷底,就连银票也被雪水浸湿,无意中搓成一团碎纸了。

唯有黄金被他揉成金叶子,贴身携带。

咔嗒!

大院的木门撞开,咯吱作响。

“江哥?”,脸上缀着麻子的长脸少年站在过道上,向着门内探头。

堂屋,一片金叶子静静地躺在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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