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他身上穿的袈裟忽地充气炸起又缓缓散开,周身起伏不定,血红色的袈裟竟然眨眼间变成了枯黄色,如遭烈火焚过。

场中法力的巨幅波动渐渐散去后,费廉的右手软软地垂在身侧,一看就是已经断成粉碎。但费廉却毫不在乎,抬起左手,指着苦海,哈哈大笑,说道:“苦海秃驴!瞧你这枯瘦精干不经锤的模样,竟还有脸号称密宗南支的有数高手?简直不知羞耻!”

苦海脸如淡金,呼出一口长气,嘴角蜿蜒流出一道血线。他轻咳数声,缓缓说道“小子狡猾,竟然不惜羽毛,舍弃了一只手臂来诳贫僧。啧啧,此举殊为不智,得不偿失啊!”

修士的肉身通常都极为强横,难以毁损,而且恢复再生能力极强。但即使如此,若是被人打断四肢,造成粉碎性的筋断骨折,纵然事后可以通过秘法医治完好,但终归难以恢复到原先的完美状态。所以费廉临阵舍弃一臂,以伤换伤的手段,实在是出人意料。

费廉左手一甩袍袖,哂道:“亏你还号称是佛门修士,岂不知“不破不立,无舍难得”的道理?嘿嘿,区区一只手臂又算得了什么?为了替度厄法王报仇,我恨不得生食你肉。哼,况且我的“大嵩阳手”向来就是以左手为主,右手本来就是个幌子!闲话休提,说说正事。怎么样?本人的“大嵩阳手”滋味如何?要比你的那“大鸡爪子”威力大的很吧?哈哈哈……”

苦海闷哼数声,终于不支,单手扶着铜仗,慢慢坐到了地上,闭上眼睛,调息起来。

费廉和苦海的交手,不过一招而已。兔起鹤落,电光石火,转眼间就是一人重伤,一人手臂被废掉的结局,都已经失去大半的战斗力了。

“费施主好霸道的性子!”

摩凡陀瞅了一眼重伤后打坐调息的苦海,淡淡地说道。“苦海师兄不过是一时轻敌,失手之下,竟然身受重伤。想不到费施主外表豪迈,但却生就蛇蝎心肠,难道竟一点也不感念阿加罗宫的旧时香火之情?”

“此阿加罗宫非彼阿加罗宫……”

费廉还要再说,方中圆疾步上前,将他搀扶了回来,一边劝阻道:“费兄不必和他们浪费口舌,且先歇息一下再说。”

孔亿己呵呵一笑,接道:“摩凡陀上师此言差矣!我看费道友舍弃右臂,乃是学那佛祖割肉饲鹰之举,正是为了超度苦海上师能够早日荣登西方极乐世界,怎么能够说他是蛇蝎心肠呢?”

摩凡陀嘴角微弯,并未回应,而是重新打量了己方的人员一眼。

此次东来,密宗总共派出了十一位喇嘛上师,皆为金丹后期以上修为的高手。而中原修士这边,除了一开始的费廉四人,后来又来了孔亿己等六位修士,形势瞬间扭转,从人数上十一比四的占据绝对优势,变成了十一对十的半斤八两的局面。

而且,方才这一战,己方损失了苦海,对方的费廉看起来倒还有一定的战力。

摩凡陀皱了皱眉头。

此次东来,进入目的地毒瘴谷后,不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尚未有所动作,费廉等人却也跟了进来。

方才双方剑拔弩张,摩凡陀他们占据优势,正要动手时,元鸣等人却又闯了进来!自古好事多磨,难道这预示着密宗东来弘法的出师不利吗?

摩凡陀正在思索间,身侧一名一直紧闭着双眼,愁眉苦脸,花白的眉毛足有三寸长短的矮瘦喇嘛,突然睁开双眼,淡淡地提示道:“时候不早了。”

摩凡陀点了点头,转过身来,双手合十,向苏浅雪行礼道:“不知今日之事,苏仙子怎么说?”

淡雅如仙的苏浅雪玉手轻伸,先递给了费廉一颗丹药,然后回过头来,向摩凡陀说道:“摩凡陀上师身为西域密宗的“教子”,身份尊贵,理应知道今日之事,中原修士是断然不会罢手离去的!”

“眼下我方已有援兵到来。再说,上师应该非常清楚,“冥王镇嶽锁天”大阵的封禁妙法固然天下无双,但其效应毕竟是有时间限制的。届时外界便会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此时的南梁汇聚了天下英豪,若是“教子”有兴趣,不妨留在南梁,观赏一下仲秋佳节举行的“南荒灵脉”的开脉仪式。”

一直默默调息,久未作声的枯蝉上前一步,沉声说道:“中原佛门与西域密宗的历代渊源不说也罢,我们两家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但此次所罗门大师的舍利子,中土佛门是万万不可能让诸位西域同道带离中原的。”

“所罗门大师?舍利子?”

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元鸣心中一动,他也是知道所罗门大师这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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