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这是表姐费力做的,若是丢了岂不是白瞎了她的心意。”

他说完便要继续吃。

魏玄再次阻拦。

不过这一次,他什么都没说,而是径自夺过魏昭手里的点心,咬了咬牙,闭着眼睛塞进了自己嘴里。

然后他对江寄谣说:“我吃了,也不算你白做。”

不止如此,他还提醒江寄谣道:“还有啊,你下次再和阿昭说话时,声音小些,你看方才你把他给吓的!”

江寄谣都懵了:“表哥你是被人下降头了吗?你之前不是明明很讨厌他的吗?”今儿怎么反而偏帮起他来了?

“我现在也没多喜欢……”魏玄话说了一半,却在不经意间对视上魏昭可怜兮兮的眼神后,瞬间改口道:“你别胡说!我什么时候讨厌他了?”

“之前你分明……”

“之前是之前,岂可一概而论!”

他承认他之前对魏昭是有些误解,但那日母亲的话,他都听进去了。

这些时日相处下来,他对对方也已经逐渐改观。

既是他姑母的孩子,那便与阿恒一样,都是他的弟弟,他岂有不疼、不护的道理!

想到什么,魏玄看向江寄谣的眼神忽然充满了疑惑:“还说我呢,你不也是?”

“先前横竖看阿昭不顺眼,近来怎么对他这么上心?”

又是做点心,又是送帕子的。

诶!

魏玄心里忽然冒出了一个猜测:“你别是看上阿昭了吧?”

“表哥!你胡说什么呢……”江寄谣一跺脚,跑了。

沈栖姻沉默地看着,眸色深深。

江寄谣是不是真的看上了魏昭她不知道,但魏昭不喜欢江寄谣,她却是可以肯定的。

思量间,魏老夫人自后头更衣回来,对魏昭说:“眼瞧着就到除夕了,请你师兄和那两个孩子一起来家里过年吧。”

“不用了外祖母,师兄他们自有安排。”

师兄和楚姐姐已经定了明年开春成亲,今年过年定是不会叫她一个人的。

而且那日师兄置办年货时,他好像是听到师姐说,她也会和他们一起过年的。

其实原本过不过年、跟谁过年,在哪过年,沈栖姻都没怎么在意,但那天春生眼巴巴地追着她问,她便答应会和他们一起。

至于沈家那边……

不重要。

小年闹了那么一场,沈老夫人再次病倒,沈苍每日照顾她忙得焦头烂额,哪里还有心思张罗什么过年不过年的。

李珍珠是半点力也不出。

素日家里的饭菜,都是沈梦姻在做。

因此除夕这一日,沈栖姻一大早便带着香兰出门,去广仁堂了。

忍冬前一夜忙着在栖鹰阁审问犯人,太晚了便直接歇在了那边,没有回来。

沈栖姻到广仁堂的时候没瞧见她的身影,还以为她还在栖鹰阁没过来呢,直到春生朝后院指了指,她才知道她是在屋里补觉呢。

前头大壮和楚桃柠忙着摘菜、洗菜。

沈栖姻写对联。

春生和香兰负责贴。

楚桃柠话不多,唯独在沈栖姻提到香料铺子时,她才开口说了两句:“自打长公主殿下为太后娘娘置办的生辰礼送回京,咱们铺子里的香料可就成了抢手货。”

先头没人来买香,铺子整日亏钱,可把她担心坏了。

好在,如今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沈栖姻轻笑:“等过完了年,再招两个伙计。”

“不用,别浪费那个银子了。”楚桃柠慢声细语地说道:“来买香的人虽然多,但我顾得过来,不会走脱了生意的。”

“楚姐姐误会了,我倒不担心丢生意,而是担心……”她拉长了尾音,意味深长地看了大壮两眼:“怕累到了你,师兄要同我算账的。”

闻言,楚桃柠俏脸一红:“你这丫头!”

沈栖姻笑得像个恶作剧成功的孩子,明眸皓齿,嫣然烂漫。

大壮自她身后经过,拿着手里的白菜梆子照着她脑袋就给了一下,还对楚桃柠说:“打她。”

楚桃柠便听话地拿帕子轻轻扑了沈栖姻一下,娇嗔道:“看你还贫不贫嘴?”

“不了不了,再不敢了。”

楚桃柠才以为她学乖了,谁知她紧跟着就补了句:“嫂嫂饶命。”

于是,她方才恢复自然的脸色便再次飞上了两抹红霞。

然后……

大壮拎着白菜梆子就出来了。

香兰瞧着这一幕,忍不住吐槽道:“小姐啊小姐,你真是没有一顿打是白挨的,我要是大壮师兄,就拿白菜把你嘴塞上,哈哈。”

话落,她赶紧捂住了嘴。

完蛋!

气氛太过融洽美好,再加上素日被小姐太过优待,以至于都让她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额奴婢不是那个意唔……”香兰话未说完,就被迎面砸了一团雪,得有一半都吃进了她的嘴里。

而始作俑者正站在医馆门前的雪堆旁边,笑得明媚又灿烂。

“二当家你搞偷袭!”春生拿着雪团直追她:“香兰姐姐,快!咱俩一起,我帮你报仇,你自己倒是也上啊。”

香兰愣了一下,然后果断加入战斗。

这一刻,没有什么小姐丫头,有的只是一个叫“香兰”的人,和她的好朋友,沈栖姻。

春生和香兰追着沈栖姻往她身上扔雪团,三人一狗跑跑停停,足走出有大半条街去。

回去的时候,那两人还意犹未尽的。

因此,沈栖姻距离他们远远的,随时准备逃跑。

香兰和春生一直走到医馆门口,才忽然发现,原本走在他们后面的沈栖姻竟然不见了!

一开始他们俩还以为她是藏起来了,可四下里找遍了也没见着她的身影。

这下他们便彻底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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