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出租屋里,没有窗户的床上,老唐躺在新换的床单上,没有理会企业微信消息的震动,他在思考着他和吉利的未来。
现实的环境里,他仅有的财产是一辆电驴和刚交付过半年的房租,还有一个月仅够支撑俩人的工资。他不知道出路在哪儿,不知道乡村大学生的出路在哪儿,是回不去乡下和留不下的城市。
他的背景是家中务农的父母和在外租房的哥哥及上学的弟弟。他没有同乡村的大多数一般,初中辍学进厂或上工地,也没有选择中年人一般的进入煤矿靠肩膀承担着家庭的重担,他有着并不高的学历,没有完全一心想上的坚定信心,不知道未来的路在哪儿,不确定自己的努力是否能够达成父辈的期望。在毕业一年的生活中,他所能做到的仅是不被城市的车轮所淹没,他还有工作,还在稻草上挣扎着。
没有窗户的房间就像是他现在的生活一般,开了灯也透不过气。
他在后悔自己上学耽误了赚钱的时间,后悔上学时没有个能够用更大的力气去奔向更好的学校,后悔没有在学校中学到更多的知识。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耽误到了吉利的前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这辈子就这样的庸庸碌碌,甚至连平凡都成了奢望。
吉利的追求并没有错,个人的选择不一样的同时,那也是最好的改变家庭的选择。但老唐又错了吗?他也在努力的生活着,在尽力的做更多的工作,干更多的活儿,赚更多的钱,为了给吉利一个保障。也是为了自己生活的改变。如果不是现实条件不允许,他也不想待在没有窗户的房间。
吉利的生活简单而纯粹的,有着父母和老唐的支持,可以全心全意的准备着编制的考试,可以在任何满足条件的单位进行尝试,有着父母和老唐的兜底,可以做着家长期望和自己追求的统一。
老唐的生活开始变得单调,每天在上班、下班、吉利之间来回切换,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只有客户和吉利。客户是他是生存的保障,而吉利是他生存保障的目标。
在犹豫和纠结中,老唐认清了自己的位置,无论吉利怎么选择,他都是兜底的一方,无论是生活上或是工作上,他的脚步可以随着吉利动向而变动。
对于他与吉利的关系,掌柜或是胖子都有给他谈论过
“开始考编的人,考上了你是什么东西,你配不上的”
对于编制,老唐并没有觉得那么的高大,在编制的工资体系中,老唐算过账,除开保障性,收入并不可观,而老唐需要的什么?不是保障,所谓的保障对老唐而已饿不死就是基本保障。但他要的什么?他要的是钱。是房、是车、是未来孩子不用经历他一般的自卑和压抑,他要物质的保障不止是活着,而是可以大胆的追求的信心。不是兴趣培养的的几句鼓励,是真金白银的专业培训。
多年的相处过程中,老唐已经习惯了妥协和自我的放弃。
吉利已经不是个人,她是老唐行为的一部分。在相处的过程中从来就没有平等对话的说法,老唐在内心里一直觉得是自己的高攀,是吉利的自降身份。她给自己的灵魂拷问是
“凭什么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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