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发思考良久后,

他说话干脆:“你,不娶萧李素宝。我,陪读书。”

虽则之前曾答应陪鲁春秋读书,但一次没来过,这次逃不掉了。

“对嘛,男人就得爽快,拖拖拉拉耽误事。”鲁春秋很满意陈大发的回答。

“阿发,不是我说你,这点你得学我二弟,要爽快。要不,吃屎都赶不上热的。”目的达到,鲁春秋心情舒畅,开始口无遮拦。

陈大发好心提醒:“小心烫嘴!”

公牛哀躺在竹园院子里,意识迷迷糊糊,楼上谈话声音偶尔传入他耳中。

先前被陈大发震的七窍流血,血块还堵住耳孔,听的不是很真切。

鲁春秋要求他陪读书,想必没那么简单,但陈大发也想借此恢复一下伤势,近期不想再动手了。

陈大发下了阁楼,鲁春秋紧随其后。

两人站在萧李素宝面前,鲁春秋拿回红布。

陈大发抽出黑鞭,缠在腰间,勒的很紧。

公牛哀此时也翻着死鱼眼,不过眼珠没有光泽,与陈大发的不一样。

并且公牛哀还没伸直,还是“打七折”那种状态。

萧李素宝扶起周周,再背着雪衣;虎须村三人,加上一头猪一只老鼠,对陈大发充满感激之情。

“让她躺在小溪里,每天用水浇,很快便好。”

鲁春秋指着雪衣,说完晃动一下手中红布,两匹马不见了。

陈大发带着虎须村几人回去,走的很快。陈大发在他们前面,稍微领先几步。

雪衣也缓了过来,不用人背着。

萧李素宝不用嫁给鲁春秋,心情很愉快。

“陈大发,谢谢你。”她嘴角笑纹盖不住心里泛起来的笑,层层漾开,露出十二颗牙齿。

周周最笨也嘴笨,说不出什么感激的话,只有傻笑。他露出的牙齿更多,连牙床肉都能看见。

雪衣反而道歉:“对不起,陈大发!你不是孬种!”

“过来。”

陈大发细声说道。

雪衣不明所以,追上他,两人并肩,侧脸看了一下陈大发。

她差点叫出声来。

陈大发:“没叫你。”

“素宝......”雪衣声音颤抖。

萧李素宝嘴角的笑容还没散去,听到雪衣唤她,脚步轻快。

陈大发:“勒紧点。”

萧李素宝低头看向缠于腰间的黑鞭,发现与平时有一点不同,似乎勒得很紧?

此时却再让她再勒紧些。陈大发受的伤比想象中更严重,刚才与鲁春秋谈话,其实在硬撑。

当鲁春秋跟他说陪读书的时候,他思考了好一会,并非拿不定注意,而是有一条细小木屑插在胸前,要侵入体内。

更早些时候,在飞来湖对战,公牛哀最后敲锣把他震落,有一条细木屑刺穿他皮肤,扎在胸前,导致呼吸暂停。

公牛哀手里的锣是破的,木锤一蹭,便有细木屑飞出,恰好扎中陈大发胸口,此举不知有心还是无意。

陈大发从那会开始,强忍到现在,而且也大约想明白为什么公牛哀变得巨大无比,破锣和木锤还保持原样,目的可能是当木屑飞出时,难以发现。

他知道陈大发眼力惊人,可总有遗漏。

公牛哀说的那两下子,陈大发算是懂了。敲锣是一下子,扎细木屑是另一下子。

这家伙,粗中有细!

萧李素宝和雪衣用了很大力气才勒得更紧些。

陈大发胸前染血,黑色,并非有毒,他穿黑色上衣而已。

怀里的草鞋被染红,那是猪小白为他编织的。

她们俩人扶住陈大发,让他自己动手勒紧,只是都快勒成葫芦了。

陈大发之所以强忍到现在,是因为不敢赌鲁春秋的行事性格,他担心被留在妖荒。

鲁春秋可能不会趁他病要他命,但有可能把他困在妖荒。

那就麻烦大了。

他们几人的动静,鲁春秋没有发现,因为那本书没在手上。

竹园,

鲁春秋看着地上的公牛哀,无奈摇头。

“看把孩子打的......打挺好,打挺好!”

今日又可以活动活动拳头了。

他半跪地上,对着公牛哀就是一顿乱拳捶打。

公牛哀鼻青脸肿,但好歹恢复人样;他皮粗肉糙,挨些拳脚无伤大雅,依旧风度翩翩。

咔嚓!咔嚓!咔嚓!

起身时候公牛哀浑身作响,松完筋骨对鲁春秋说道:“大哥,刚才迷迷糊糊中听到你说,好像有吃的?”

鲁春秋佯装生气:“去去去!”

公牛哀很开心,“走,一起去!”

鲁春秋知道他二弟会错意,踢了一脚公牛哀,转身回到阁楼。

“大哥,你不能一个人吃独食!”公牛哀不满道。

扑通~

鲁春秋撑着扶手上了阁楼,在书架前挑了一本书,翻开第二页。

书中右侧第一列,写有四个字,雁过拔毛。

萧李素宝等人已经回到虎须村。

陈大发坐在树底下,用骨针挑出木屑,伤势好了很多。

本来其他人想陪着陈大发,他拒绝了。

他在想一些事儿。

陈大发第一次去竹园的时候,鲁春秋便邀请他喝喜酒,并非关系好,只是想陈大发参与其中。

娶萧李素宝估计只占一小部分,表面看是为了报复,实际想从他身上搜刮点东西才是主要目的。

若要娶萧李素宝以他在妖荒的掌控力,压根不用等陈大发出现再做这个事儿。

娶她,只是一个契机而已。

一个人突然出现在妖荒,又恰好让萧李素宝拖回去,且一直留在虎须村生活,以及后面发生飞来湖炖猪小白等等事件。

一切看似合情合理,实则鲁春秋的安排而已。

鲁春秋也清楚留下陈大发很难,那不妨从他身上了解更多信息。

这几百年在妖荒,鲁春秋一直没机会测试他自行理解的“人性”。十六年前倒是有过一次,但萧洒却离开了。

因此这次陈大发的到来,鲁春秋在赌“人性”,既赌他的,也赌陈大发的。

妖荒始终被隔绝太长时间了。

在天极城的那位,好久没传回书籍咯。

他需要了解更多关于外面的信息,要不计划难以实现。

树底下,

陈大发想了很多,在地上写写画画,不过只有他看得懂,防止被鲁春秋窥视。

竹园,中厅。

鲁春秋口中念念有词:“雁过拔毛......你来我欢迎,要走也没问题,但是先拔你一点毛。”

不知为何,他想到了三百年前路过妖荒的天真道人。

哎呦~

鲁春秋想得入迷,不经意扯了一下胡须,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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