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田土的人,要过日子,只能租封严的田种,自此彻底沦为佃户。
近些年,封严做上齐封村总甲,手伸得更远,连齐姓的田地都被他趁火打劫买来了不少。
这些年,封严一直咬不动的地只有两块,一块是王家的,一块原是封家本家的。
王家的未能得逞,是因为那个王老汉。
王家遇到了大小几次灾年,吃树皮草根,都硬顶着熬过来了,卖地的话,从来没松过口风。
至于封家本家的地,就是甄士隐的那块。
那块地有十多亩,之前是封大老爷的女儿出嫁的嫁妆,也叫做奁田,当时攀附夫家的权势,把田籍直接划到了夫家,归了甄士隐。
在封家这一大片田地中,这块外姓田就像一只苍蝇,一直噎在封严喉头。
封大老爷前段时间让管家传来消息,这块田总算可以动了。
正盘算着,一个闲汉在门口求见,封严等的就是他,赶紧喊他进来问道:“老四,你可看清楚了,是他自己吗?”
封老四拍着胸脯回道:“是他,当年接亲的时候我见过,现在老了不少,瘦了不少,但确实是他。”
封严又问道:“他来之前,你可把水放足了?”
封老四回道:“一切如总甲所教,到之前就把水放足了!”
封严点点头:“好,你去伙房领只鸡吃吧!吃完继续盯着!”
封老四大喜,跪下来磕了个头,谢道:“谢总甲大人!”
这就是封肃和封严定下的计策,之前给甄家田断水,等甄士隐来看的时候,又把水放上,这样就可以用绝收和田力太差的借口,压到最低价。
天色将晚的时候,封严写了一封信,喊来了封老四,让他抄近道,抓紧朝镇上送去。
王阳快到家的时候,看到大伯和父亲正在架竹道。
河这边的稻田水快干了,家里准备架上竹道直接分水过来,要不是有山泉水,这两块稻田怕是要绝收了。
父亲和二叔已经装的差不多了,正站在田埂上看庄稼。
明显看得出来,王家田里的稻子明显要比隔壁封家的长得要壮实一些,淡淡的稻花香传来,是一种让人很踏实的感觉。
“今年全家的庄稼,全靠了阳哥呀,不然这么多嘴,肯定熬不过去!”大伯对着父亲说道。
“小孩子闹着玩罢了,架那个跨山的竹道,全靠了宝哥的那个组套!”
父亲听到别人夸自己儿子,心里高兴的不行,脸上却淡淡的不见喜色,反倒夸起了王宝。
王阳听到这两人相互吹捧对方的儿子,也不由感到好笑,也不打破,轻着脚步往家去了。
月亮升上来了,齐封村大部分劳作了一天的人早已入睡。
在一座别致的青瓦大院里,正堂边的小套间中,一只蜡烛烧着,照着一张桌子,桌上四碗小菜,一壶酒,两只酒杯。
桌边坐着两人,一人是封严,另一人是大汗淋漓的封老四。
“老四,辛苦你大老远跑了这么一趟,来,喝杯酒退退乏!”封严说着,拎起酒壶给封老四倒了一杯酒。
封老四受宠若惊,站起接过酒,一口饮尽,对着封严谢了又谢。
封严对着封老四道:“今天你帮我办成了一件大事,眼下除了齐家,就剩下王家了。”
封严又把空酒杯斟满,”来,老四,再喝一杯,这几天你再去王家办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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