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蔻廖又被皮肤病痒醒了,窗外正下着倾盆大雨,立秋后晚上已经不用开空调了,她晚上把窗户开着,此时窗帘被风高高吹起,雨水透过纱窗潲在窗边的书桌上。

她从床头柜上拿起那管激素药膏,扭开挤到两条奇痒无比的胳膊上,最近痒的范围越发蔓延了,以前胳膊只有胳膊肘痒现在已经发展到前臂手背上臂肩膀后背胳肢窝,身体其他痒的部位也都在向周围扩大,又有新的部位白天晚上不时冒出红斑丘疹。蔻廖用手指将药膏推开涂抹到尽可能大的范围,她拼命压抑着想要疯狂挠抓胳膊的冲动,跟痒魔做着斗争。

她走到窗边撩开窗帘,准备把提上去的窗户放下来关上,突然吓了一大跳,他看到一只发光的煎蛋水母悬浮在大雨滂沱的漆黑夜空中央,她很奇怪那是什么装置,怎么可以一直停留在空中。她站在窗前,一直盯着那只水母,很久很久,水母突然熄灭了,看不清水母有没有降落下去,夜空中只剩下如注的大雨。

第二天蔻廖很早就自然醒了,她洗漱后没有做早餐就背上一个斜挎包跑去敲姗拉的门。姗拉穿着睡衣打开了门,姗拉经过昨晚的欲言又止,今天的脸色更显病态,她让蔻廖进屋,问蔻廖吃没吃早饭,蔻廖说她还没来得及吃,也不想吃。姗拉点了点头,拿起柜子上的威士忌,倒了小半杯,又到冰箱里取出了冰块,加到酒里。靠到沙发旁边的扶手椅里,点了根烟,一手拿烟,一手拿酒。

“姗拉,昨晚你看到空中那只水母了吗?”

姗拉似乎有点冷,用手拢了拢睡衣的领口,她吸了口烟,眯缝着眼睛看着蔻廖:“我昨晚早就睡了。”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被谁引到这个小镇来的?”

“我刚来的时候跟你一样好奇,但现在觉得问什么都没用。”

“你知道你丈夫现在在哪里吗?”

姗拉喝了口酒,仿佛想开口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为什么你昨天说你没法离开这里?姗拉,实话告诉你吧,我父亲失踪了,我也是被引到这个镇子的,我想如果你还想找到你丈夫,我们应该互相帮助”

“怎么互相帮助。”

“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们一起寻找失踪的家人。”

姗拉笑了笑,什么也没说。颤抖着手把酒杯举到嘴边灌了一口。

“你是不敢说吗?是被人威胁了吗?”

姗拉嗤地笑了一声,“雨已经停了,你可以到镇上去走走。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

“我原本打算今天要出去的。”蔻廖早晨出门时把父亲的照片装在背包里,她打算到镇上去打听一下有没有人见过父亲。

“你吃点东西再出门吧。”姗拉说着在烟灰缸里按灭烟头站起身朝厨房走去。

姗拉做早餐的速度很快。

她们俩相对坐在昨晚的餐桌上吃着吐司煎蛋,姗拉给蔻廖的杯子里又续上一杯咖啡,“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蔻廖朝姗拉笑笑,“我自己走走吧。谢谢你了姗拉。如果你想通了,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你的经历。”

蔻廖一个人在她住的这条街上走着,路面上过一会就有一个汪着一滩水的水洼,映照着头上灰色的天空。她一路往西准备一直走到海滩去,街上没有人,她还没能向谁开口打听。远远的马路另一边相对走来一个人影,离近后蔻廖看清对方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她连忙穿过马路走到男人面前去,“你好,我想问下你见过这个人吗?”她从包里取出父亲的照片,伸到男人面前,那人随便瞥了一眼照片,露出一副不耐烦的表情,潦草地摇了摇头,径直离去。

蔻廖觉得有点生气,她拿着照片回过头去看着那人。

在一个十字路口,蔻廖看到了镇上唯一的警局,蔻廖走进警局,站在走廊上第一个办公室门前,向里面探头问:“你好,我想寻找失踪人口。”办公室里穿着警服的女人偏过头来向右边指了指说:“第三个办公室。”

每个房间的门都是开着的,蔻廖在开着的门上敲了两下走了进去,一个穿着便服的男人正坐在办公室的电脑前敲打着键盘,转过头看了一眼蔻廖向她打了声招呼:“你好,需要办什么?”

蔻廖取出父亲的照片放在桌上,说:“我想请警方寻找我父亲。”

警察驾轻就熟地从身旁的文件夹里抽出一张表格递给蔻廖:“你来了几天了?”

蔻廖愣了一下。

警察继续说:“把这张表格填一下。看看下面注明的需要的东西,如果今天没带齐,你回去准备好了再交过来。”

蔻廖奇怪警察怎么知道她是从外地来的,难道警察对这个小镇所有人都很熟?这个小镇有一百多平方公里,近五千人口,也并不是个小数字。表格上需要填写的主要是失踪人口的基础信息和失踪时间失踪地点——当然如果蔻廖知道父亲的失踪时间地点的话——以及报案人的手机号码,下面注明需要提交失踪人口的近照。蔻廖在填写表格时,警察一直面对电脑敲打着键盘。

蔻廖来莪抵喀之前就打印了一沓父亲的6寸照片,多半是她去年跟父母旅行时她用手机给父亲拍的,她把填好的表格和两张不同的照片都交给警察。

警察把这些表格和照片收在一个卷宗袋里,“有消息或者需要你协助调查我会打电话找你。”接着继续对着电脑敲起键盘。

蔻廖看警察的意思这就让她走了,怎么连口供都不用录,仅填一张表格就完事了?她忙焦急地问:“能不能请警方拿着照片挨家挨户询问一下,或者联络社区协助调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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