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舸小时候叫姜无暇,他大哥也不叫姜云西,叫姜白玉。

美其名曰,白玉无瑕。

小时候不懂名字好听与否,直到他来到了古镇,遇见了司羡。

古镇讲地方话,唤他名字都有点别扭,不像是地方取的名字朗朗上口,而司羡跟着陆老先生叫他,每次叫他都要捂着嘴偷笑。

一次两次,他还能秉承着绅士教养不跟她计较,次数多了,就想把这小丫头抓过来,缝上嘴巴。

后来她跟他说,无暇无暇,本地话像是叫女孩子名字,不过跟他很相配。

小时候他男生女相,母亲又喜欢给他留长发,导致幼儿园里经常有男孩子给他送花,他烦不胜烦,没成想到了古镇还要被这小丫头片子欺负,真是有苦说不出。

但真正让他萌生改名的原因,却是位上了年纪的阿婆,边摇着蒲扇边跟他叨叨念说,无暇用本地话翻译跟不适合很像,问他父母怎么给他取了这么个名字。

虽然年纪小,但他也听得出来,是寓意不好的意思。

离开古镇那天,她大大咧咧安慰他,不要害怕换牙,换牙一点也不痛,就是有点漏风。

他看着她缺失的大门牙,沉默了。

上车时,他问她会不会忘记他,她拍着胸脯保证,世上上万种草药她都能做到过目不忘,她肯定不会忘记他。

再重逢时,她食言了。

姜舸联想到这些年来多次见面,她都没有认出自己,语气不免带着哀怨:“不是说见过的草药你一样都不忘,难道我还比不上一棵植物?”

这话砸中久远的记忆,脑海里翻腾起涟漪。

司羡又喜又心虚:“真的是你!”

姜舸无奈:“不然你以为微博的话是瞎编的?”

司羡脸红了,却紧紧抓着这个话题:“所以说,你八岁的时候就喜欢我了?姜无暇,你早恋哦!”

这下轮到姜舸脸红了,他以拳抵唇,轻咳了声:“我饿了,先去吃东西吧。”

生硬地转话题,司羡都忍不住笑了。

她上前抱住他手臂,晃了晃:“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认不出你,小时候你总是一头长卷发,太让人印象深刻了,没想到换个发型跟换个头一样。”

姜舸直到八岁留的都是胎毛,所以自然卷弧度,更像个精致的女娃娃。

从古镇离开后,他就坚定地剪掉头发,这样就再也不会有人把他认成是女孩子了。

姜舸勉强接受这个理由。

司羡挽着他手臂走在小巷里,问:“那你在温陵见过我那么多次,你怎么不告诉我呀?”

姜舸轻呵:“你那时候成日围着薄衍转,我怎么好意思去当电灯泡?”冷笑加嘲讽,妥妥的醋意。

司羡心虚,更是搂紧他手臂,嘟着嘴道:“人总有走错路的时候,你就别揪着不放啦!”

姜舸哼了声。

司羡好说歹说,发誓最爱的人只有他,才把人哄好。

姜舸看着前方徐徐展开的酒旗,回想着道:“其实,我告诉过你,只是你忘了。”

司羡愣住:“什么时候?”

姜舸看着她眼睛,认真说:“在京都,你读大二,有一次喝醉了,我在路上看到你抱着电线杆子发酒疯,最后背你回的宿舍,你还加了我微信说要请我吃饭。”

他等了三天,那个置顶的聊天窗却从来没有亮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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