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杂货铺老板袁宏江半卧在店铺前的躺椅上抽完一袋烟,望了望渐渐变暗的夕阳,收起烟袋站起身形,冲里面喊了一句:“小峰,把东西收了上板儿吧,我出去一趟。”
“好嘞,掌柜的!”店铺里的伙计闻声出来开始一件一件的往里挪。袁宏江则攥着烟袋背着手,哼着小曲儿往飘香楼的方向走去。
几乎每天收了摊上了板袁宏江都会去飘香楼喝两盅,从来都是自己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简单的要上一荤一素两个菜。德江杂货铺在梁庆镇可以说是人尽皆知,袁宏江为人随和,即便是跟自己的同行都没有发生过争执,遇到有人找他帮忙,也从来没有推辞过。从德江杂货铺到飘香楼这一路上跟他打招呼的人络绎不绝,每次到了飘香楼也总有人相邀他同桌共饮,他都要经过好长一段时间的推辞,然后再坐到自己常坐的那个角落里,今天也不例外。
店小二看到袁宏江摆脱了诸多相邀的客人,在角落里坐下之后,便满脸堆笑的上前问候:“袁老爷今天来的早啊!”
袁宏江对店小二也是报以微笑的回应道:“喜春儿小哥,今天飘香楼的生意不错啊,酉时尚未过半,就坐满了大半个店了,我若再不来,今天这酒可就喝不上了啊!”
店小二连忙陪笑道:“袁老爷您这是说哪里话!您这张桌子什么时候都给您留着呢!都是老街旧邻的,哪能那么不会办事呢?”
袁宏江听完哈哈一笑:“那我若是总不来,周掌柜的岂不是亏了吗?”
店小二闻言直摇头:“那怎么可能呢?我们掌柜的专门嘱咐过,这张桌就是给您留的,什么时候您乐意来就来,不乐意来了,这桌子也是天天擦的干干净净的等着您呢!梁庆镇上谁不知道您的为人呢?大家伙都乐意跟您这样的人交朋友,这张桌不大,可是咱们飘香楼跟您的交情可深,钱不钱的算得了什么呢?您瞅瞅这一天天的多少人盼着跟您吃顿饭喝杯酒呢!小的能伺候您都是咱修来的德行!”
“好!”、“说的好!”、“对!没错”……,酒楼里其他桌上的客人闻言都冲店小二拍手称赞,可见袁宏江在梁庆镇上的威望。
店小二一番话说得袁宏江内心也是一阵波澜,脸上泛起了阵阵红光。袁宏江缓缓起身,向店内的诸多食客深施一礼,也冲店小二喜春儿深施一礼:“承蒙诸位抬爱,袁某何德何能!”
二楼雅间里面走出两人,站在楼梯口向下望去。
一个身穿宝蓝色锦袍的中年男子,手持一把黑扇,向一旁边员外打扮的胖子问道:“王胖子,这人是谁?怎么在这里会有如此大的威望?”
王胖子回道:“他叫袁宏江,大概十几年前来的梁庆镇,在这边开了一家杂货铺,为人没得挑!谁家有事都愿意帮忙,出力舍钱从来没有含糊过。这么多年来,没吃过人家一顿请,有事也没麻烦过别人。连我都欠着他人情呢!”
“噢?说来听听。”中年男子闻言,不禁多看了袁宏江几眼。
“我家小儿贪玩,有一次跟镇上的几个孩子跑到镇外的河边去钓鱼,直到深夜都没回来。我们全家人都找疯了,我甚至还传信给飞虎盟让他们也帮忙寻找。人家袁掌柜的听说了这件事之后,帮忙找了一夜,直到天亮才找到。原来是我那小儿爬树的时候被毒蛇咬了,险些丧命。人家袁掌柜不惜拿出自己祖传的丹药才把他救回来。”王胖子简单的向中年男子说明了始末原由。
“一个普通的杂货铺掌柜的,会有什么祖传的灵丹妙药?还随身携带?”这个袁宏江什么情况……中年男子顿时来了兴趣。向王胖子略一打手势,自己迈步下了楼。
“敢问可是袁宏江,袁掌柜的?”墨黑色的扇面上闪烁着点点金光,隐约间仿佛是一朵梅花的图案。中年男子手摇折扇,站立在袁宏江的面前。
袁宏江目光在折扇上稍作停顿,便望向中年男子,微笑着说道:“不才正是。”
中年男子察觉到了袁宏江望向自己手中折扇的眼神,缓缓将折扇合上,伸手递到袁宏江的面前,微笑言道:“袁掌柜认识在下这把折扇?”
袁宏江缓缓起身,微施一礼答道:“袁某开的是杂货铺,看到阁下这把折扇做工如此巧妙,不免多看了几眼,失礼之处望海涵。”
中年男子闻言收回折扇,心中对袁宏江所说的话确实不信。
“在下伏量山郑峰。我听钱庄的王海龙说,阁下在此处名声甚好,想要有意结交,不知袁掌柜可愿赏脸楼上一叙?”中年男子郑峰言道。
袁宏江闻言拱手又是一礼,含笑言道:“阁下乃人中之龙,袁某不过是市井之徒、凡夫俗子,怎敢高攀!袁某略感困乏,就此别过。”说罢径自离去。
店小二追到门口喊道:“袁老爷慢走!有空还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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