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手回来,齐尘皱眉望向床帐,在他出去的这一会,这商队的主人又搞幺蛾子了,灯油换过,清幽的檀香,其他成分不清楚,但齐尘能很明确的闻到一种独特的材料,那群老王八蛋之前宴请他每次都能闻到这种味道,闻的次数多了也就差不多免疫了。
帐篷四周加了数层遮光面料,应是兽皮,但不清楚具体为何种走兽,从账外看去只有暗暗的微光,难见人影,刚刚齐尘从账外进来时就发现了这一点。床帐上外罩了一层粉色帷幕,此前那清丽少女收拾整齐的被褥也明显被人动过。
案桌摆上两盘精致的吃食还有一玉壶葡萄酒,一盘看样子应当是本地特产的那种野果,这果子相当奇异,难以种植,只能去荒山野岭里找寻,齐尘捻起一枚丢进嘴里,旋即轻轻呲牙,好酸,但随着你慢慢咀嚼,一丝丝甜味又涌出来,口感相当奇特;另一盘是桂花糕,既是好意,齐尘也不好拒绝,便都尝尝,但西域产的桂花糕,说实话,味道当真一般,真要说桂花糕,金陵(现南京)所产……齐尘尝了一块,感到有些讶异,还真是金陵九回舫产的桂花糕。
只是片刻后又无奈摇了摇头,自金陵至此,数千里之遥,这一口桂花糕,又当是民间百姓几人数年的花销。
一念至此,那定非凡品的酒水自然也就懒得再去品评。
只是此间心意尚可,既如此,便不与你计较你往我被子里藏人这事了。
齐尘看着微微发抖着的被褥,自他入帐,被子就在微微发抖,显然是个雏儿,就是不知道是害怕抑或是忐忑。
这个女娃要怎么处理呢?齐尘思索片刻,旋即在床边坐下,运功调息。
出云功,连云山顶级绝学,当今天下名气不显但为数不多的顶级内功之一,齐尘如今的内功修为,不可否认其游历数年多有奇遇,但其自幼顶级的内功基础也是重要的一环,即使内伤未愈,此时全力运起功来调息,周身真气激荡,神采非凡,仿若神人。再次运功一个小周天,齐尘睁开眼睛,转头望向透出一个小脑袋瓜偷偷透气时盯着他后背愣神的少女,“躲够了?”
少女瞬间涨红了脸庞,不敢再看他,将头埋向枕头,低低的说了声:“参见大都护”。
齐尘挑了挑眉头,回过头道:“你就是这么参见的?出来,有话给你说”。
少女闻言咬了咬嘴唇,最终咬咬牙,掀开被褥,一具羊脂白玉般的身体只穿一鸳鸯肚兜就赤条条的跪在齐尘面前,显然是羞涩到了极点,却不敢表明,于是脸上的羞红渐渐蔓延到了全身粉红,显得愈发娇嫩可人。
齐尘嘴角扯了扯,没好气的说道:“衣服穿上。”
少女从床底拉出一个木制托盘,只是所穿上的衣物令齐尘不禁扶额。
好嘛,比没穿没强到哪去。托盘上是一件西域舞女的改装丝质纱裙,近乎透明化,隐隐约约的朦胧更令人血脉贲张。
齐尘翻了翻白眼,“你这个样子,若是……”齐尘顿了一下,扯下身上的袍子丢给了少女,示意其穿上,面色晦暗不明。
若是阿雨在,又要挤兑我了。
若是现在阿雨能挤兑我就好了。
少女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面前面色变幻的大都护,不敢言语,脸庞上的羞红自穿上大都护的袍子时就已经消去了大半,药味混合着男人阳光的气息,暖融融的,大都护,似乎变得没有那时候那么无情了?
衣袍虽暖,但心底泛出些些凉意,这次又没做成商主大人说的事,责罚定然少不了,只恐还要连累父母,倒是对面前的男人没什么怨意,西域之中,向来如此,在这边混乱的地域中生存,需要价值,容貌也是一种,只要你善于运用,长袖善舞也是你自己的能耐。原本她的价值被商主寄予了很高的期望,只是今天一再受挫,一定是自己不够好,所以大都护才看不上我吧。
齐尘回过神来,“叫商主来见我。”
少女闻言躬身退下,不多时,面庞上挂着一个鲜红掌印的少女带着一个一脸忐忑的中年汉子走进帐内。
汉子来的路上已经将发生的事问了个明白,其实当看到少女穿着大都护的锦纹袍子的时候,他就知道坏事了。
嘶,情报不对啊,哪个混账传出来的大都护最喜欢玩这种带有中原江南那边软软的味道的女娃,老子这次要是能活着,跟你们几个混球没完,至于这个小娘皮,哼哼……然后正要下跪的他就听到了大都护说话:“别跪了,你,把衣服脱了。”
帐内的两人迷茫持续了一瞬,站着齐尘身侧,眼中死死顶着泪花的少女也带着震惊和丝丝恍然偷偷看向齐尘,另一个则立刻转为一脸英勇就义的表情褪去华服,闭上双眼。
“小女娃成天想啥呢”齐尘心中腹诽了一句,站起身来,轻轻揉了揉站在旁边显然一头龌龊的脑袋,冷漠注视着汉子,钢爪屈指弹断灯柱,托住灯碗,将其中混着催情香的灯油随手泼在营帐的兽皮上,“纸有了,笔墨呢?”,这一刻,这个男人的霸道和冷漠彰显无遗。
汉子在面前大都护开口的瞬间就立刻跪下,冷汗涔涔,不敢吱声,西域商队,你要说刀枪剑戟,那大把都是,可这笔墨,要一个马匪出身、刀口舔血的商队随时备着西域价值连城且实际意义不大的笔墨,这是有点强人所难了,同时他也清楚的知道,大都护不可能不知道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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