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走投无路的人容易灵光乍现。

在那一刻我想到了一个人——魏冬民。他也算是我职业生涯中的贵人了,若在平时求人办事,我会感到不好意思,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因为我除了找他再也想不到第二个能帮我的人。

难道说,我真的只能沦为去教一个小学生吗——李莉那个才刚上两年级的儿子?

我深呼吸两下,拿起了电话。

“喂~魏老师,我是司葭。”

“是司葭啊……”魏冬民的语气听上去挺高兴的,这令我感到有戏。

于是我改变了一开始就打算在电话里就说事的计划,改口道:“魏老师,我就在这附近,好久不见了,我想过来看看您呀。不知道您方不方便?”

魏冬民连连说:“方便方便,我还能去哪儿,当然是在机构里了。”

挂了电话,心中小小火苗死灰复燃,我又找回了点信心。

迎着中午灼人的烈日,我抱着个大西瓜叩开了久违的机构大门。

那工作室的门头稍微有些变化,拐进走廊的第一间公司,原先是个售卖电脑软件的小公司,现在被魏冬民给完全盘了下来,做成了AI自习室,墙壁的装修和色调和机构内的装修风格完全统一,也就是说原先小小的补课作坊规模已不声不响地扩大了一倍。

当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刚进工作室的时候,还觉得老魏这人小气又财迷,成不了大气候,当初离开工作室的时候,也是毫不留恋,觉得那终归是走向正途的一段插曲而已,现在可好,现实生生打了我的脸。

我要是当初不费劲吧啦考那什么教师编,我也是这教育机构里的元老了。

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

在这样一番心理活动之后,我又沉了沉胸中之气,笑眯眯走进了教育机构。

工作日白天的机构本来没什么学生,不过奇的是,我走进机构的时候,却看见公共区有学生正在用午餐,像是要准备开始下午的课程。

我瞟了一眼那个斯文甚至有些孱弱的男生,将西瓜放在魏冬民的柜台上,悄声问他:“魏老师,这工作日白天也有学生啊。”

“诶~是、是,有啊。”魏冬民有些不太自然地应了一句,随后把报纸一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便带着我进了一个小班课的教室,说:“咱们找个清净的地方说话。”

关上门,魏冬民笑眯眯把双手背在身后看着我说:“司老师,好久不见啦,别来无恙啊。”

我感到有些局促,尴尬的笑了笑。

但是老魏也不是外人,以他和侯主任的关系,他肯定知道我被辞退的事。

我便不再客套,老老实实地对着老魏摊了摊手,说:“魏老师,不瞒您说。自打离开健平后,我就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工作。”

老魏满怀关切地啧啧感叹了几声,颇有些感同身受地说:“这年头工作不好找啊,我这边机构也不聘兼职老师了,现在在这里教书的,全是师范专业毕业的,而且还都是持教师证上岗的全职教师。你刚才瞧见门口挂牌子的地方空出来了吧,其实,我是想着这几天就要换掉。注册成正规的教育培训机构,名字这块儿我都想好了,就叫做博文教育。”

“是嘛。”我有些尴尬,老魏这意思是不是说,不欢迎我到他这儿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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