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能壮胆,但予初纯粹是酒瘾犯了。
八年前她从兰若寺出逃,侥幸被师傅救下带回后,日子好过了很多,有丰盛的食物,崭新的衣裳,干净的床被,不再需要终日劳作,也不会动则挨打受罚,更没有随时死亡的恐惧。
但她始终耷拉着嘴角,沉默寡言,夜里失眠时就躲到无人的角落哭泣。她没能救出楚言澈,没能带给大家自由,更没能折回去拯救大家。
她没想过原来追求自由的同时要背负满满的罪恶。只是痛苦虽沉重,她还是贪恋那点来之不易的自由。
所以她开始学着借酒消愁。
烈酒入喉的刹那,呛辣的强烈刺激让她知道她还有除了愁绪以外的其他知觉,她还没有彻底成为忧愁寄生的傀儡。
“好酒。”予初放下手中带了些许岁月痕迹的白碗,侧头瞟向楚言澈身下的地面,不知道他喝下的酒是否会漏出身体还是被他刻意逼出体内。
楚言澈象征性地抿了一口酒,便拱手朝相对而坐的主人致谢:“多谢大哥款待。想不到天色已深,你们这村子还是灯火通明。”
虽说称他为大哥,他蜡黄的面庞却已经爬上几丝深刻的皱纹,双眉之间“川”字的纹路更是昭示了他过往生活的沧桑。
“唉,”他低低叹了口气,“今夜是我们村河伯娶亲的大日子,所有村民都得去送亲。”
他话是对着楚言澈说,褶皱的眼皮下一对眼珠子却不时地瞄向予初。
“难怪我们一路走来,村子里面张灯结彩,不过你这儿……”予初起身环视屋内,一时不知该怎么形容这股渗入毛孔的诡异感觉。
室内斑驳的墙上倒也贴了仔细剪出的喜字,挂了服服帖帖的绸布,只不过在昏黄的光线下白地晃眼。大门正对过去靠墙的桌上,摆了两盘新鲜但是劣质的贡品,贡品中间竖着一块牌位大小的方形物体,被一块白布遮挡,看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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