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欢的目光越过南宫浅予的肩膀，看向不远处的玄鉴真人。
陈剑极的神降分身不算的话，这是他第一次亲眼目睹金丹真人。
此刻对方没有释放丝毫威压，即便如此，仅仅是看着他，林欢便觉一股异样的寒意自心底升起。
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一种极致的无力感，一种油然而生的渺小感，仿佛蚍蜉仰望鲲鹏。
林欢明白，对方要是对他动了杀念，也就是动动指头的事。
他正收敛心神，就看见守门的长髯老者跪到地上，不住辩解：“非是弟子放此人进来，是她自己动手打开了山门禁制，弟子上前阻止，却被她所伤……”
他口中原本的“圣女”变成了“此人”。
刚刚太上长老的意思还不够明显吗？
南宫浅予是被发配到红叶谷的。
于掩月宗而言，那就是罪人。
既然是罪人，怎么还能称圣女？严沧吃的那一番挂落，大概就有他称南宫浅予为圣女的原因。
至于为何要放她进山门，傻子都能猜到是受了宗主洛长空之命。
但此话在这种时候是万万不能说的。
按理说，凡修仙宗门的太上长老，一般都是些不问世事、一心修道的“老怪物”，不然为何要设这个太上长老之位？
可唯独这位玄鉴真人，对宗门事务无比热衷，甚至把持各项权柄，比之洛长空更像是这掩月仙宗的宗主。
要是说出南宫浅予是受洛长空之命而来，岂不是有挑拨之嫌？
长髯老者看起来年纪最大，且能被安排守这山门，在宗门里地位应是不低，但遇上这种事也只能跪伏在地，用余光偷瞄玄鉴和南宫浅予的脸色。
那位圣女倒是神色如常，可太上长老显然是故意找麻烦来的，目前这种状况，除非宗主亲临……
其人刚刚念及此处，便见天边遁光又起，眨眼间便飞至近前落在地面。
一个穿着儒衫的中年修士从遁光中走出。
正是掩月宗现任宗主洛长空！
随着洛长空的现身，气氛霎时间有些紧张，一众掩月宗弟子面露惶恐之色。
林欢看得出来，这种惶恐不是因为这位宗主的威严，而是一种对卷入宗门高层纷争的担心。
他打量起这位长空真人。
其人虽然也是金丹修为，但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明显比玄鉴温和得多，甚至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被春风吹拂的显然不包括玄鉴，看见洛长空亲至，他的面色愈加冷了下来。
洛长空倒是显得云淡风轻，他甚至没有看身旁的南宫浅予一眼，而是直接朝着玄鉴客气拱手，道一声“二长老”。
这声“二长老”乃是尊称。
他之所以称玄鉴真人为“二长老”，是因为在玄鉴加入之前，掩月宗已有一位太上长老——丹阳子。
丹阳子称为“大长老”、玄鉴为“二长老”，至于掌管各谷的实务长老，则都是直呼名号。
说起来，那位“大长老”丹阳子方有一般宗门太上长老的样子。
一直以来，他都是在望月谷灵气最浓郁的宗门祖祠中闭关修行，基本不问宗门事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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