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姜雀如实回答。
书里甚至连她的模样都没多花笔墨刻画,只提及她的恨,她的怨,她的恶毒与蠢笨。
“嗯。”拂生轻应一声,两人并肩继续前行,轻声慢语地谈起她。
“恨她吗?”姜雀抬手摘下常年戴在发间的珠钗,握在手中轻抚,等拂生的答案。
拂生声音里有些许怅惘:“不恨,我理解她的不甘也明白她杀不了我,只是遗憾。”
她垂下头,声音也放得很轻:“遗憾她没能成为想成为的人。”
姜雀轻笑:“这个我知道。”
拂生也牵了下唇角:“书里写过?”
姜雀颔首,同她说起原文中的那段描述:
‘高耸如云的山门前,姜拂生仰头望着那直通天际的白玉阶,稚嫩而疲惫的眉眼间闪烁着笑意,她回头喊道:“姐姐,到了。”
她身后,与她年龄相仿的女童几步跑上前来,眸光亮如星辰,水汪汪的鹿眼盯着天清宗的山门看了许久,攥着拳头兴奋跳起:“终于到了!”
“等我拜入山门,一定日日苦修,待来日名扬天下,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名字!”
清脆童声回荡在寂静山门前,惊起漫天雀鸟。
拂生安静听姐姐说完,柔和安宁的神色中透着几分不合年龄的坚定,她仰头望向山门,轻声道:“我也会潜心修行,待来日学有所成,必用一身本领造福苍生。”
年幼的两人在山门前许下愿望,迈着小小的步伐,牵手踏上台阶。
白云悠悠,飞鸟齐鸣。
这一刻,命运开始了她的游戏。’
“我当时看到这里以为你们两人都会得偿所愿。”姜雀忍不住在心里骂起原书作者,“尤其是你姐姐,毕竟我们有着相同的名字,我希望她能有个完美人生。”
姜雀握着珠钗,歪头看拂生:“结果她竟然过得比我还惨。”
当时差点给姜雀看心梗。
拂生被她有些懵逼的语气逗笑,视线落在姜雀手中的珠钗上:“为何一直戴着这珠钗?”
她早就想问这个问题,当初在紫霄灵域的冥界,冥王把这支珠钗扔进忘川河,姜雀耗费神识去捡的时候拂生就想问了。
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直到今天才问出口。
这珠钗是她姐姐生前经常戴的。
姜雀把那支白玉缠丝珠钗横握在手心,说:“这是她消失那天戴在头上的,我也说不清为何一直戴着,可能......想让她在这世上留下点痕迹吧。”
拂生没有接话,不远处,无渊的飞舟近在眼前,弟子们的交谈声断断续续地传过来,姜雀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有......恨过我吗?”
恨我占了你姐姐的身体?
姜雀没有问得太明白,但拂生懂。
两人曾在紫霄灵域谈过这个问题,但当时人太多,她们一个没有问得太深,一个没有完全坦诚。
拂生没有回答恨或不恨,只垂眸看向自己随风而荡的衣衫,轻声道:“我的须弥袋里有一座衣冠冢。”
姜雀隐约意识到什么,怔怔盯着拂生,连呼吸都放轻。
“里面葬着我姐姐的一件衣服。”拂生声音颤了一下,很快恢复平静,“是我们来到天清宗那日她穿的那件。”
衣服很小,坟冢也小。
说到这里,拂生转头看向姜雀,提着唇角朝她笑了下,像是安慰:“我建这坟冢,在你来之前。”
姜雀睁大双眼,清楚看见拂生眨了下眼,也眨去眼底漫起的水汽:“我的姐姐早就死了。”
活下来的只是姜雀。
“所以你来或不来,于我而言没有区别。”拂生飞到姜雀身旁,摸了下她的头,“不过幸好,来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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