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嘉怡比往日起得迟了些,周妈进来看了两次,她还躺在床上,抱着被子,眼睛倒是睁得大大的,却只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一声不吭。
周妈不敢惊动她,退到门外等了好半晌,直到听见她叫人了,才急忙将热水、牙粉等端了进去伺候她梳洗。
吕嘉怡懒洋洋地坐在床上,把一头长发撩在胸前,用手指慢慢地梳着,问道:“你进来看什么,我有点犯困,醒得迟了些,是有人来找我吗?”
周妈试了试水温,回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有一个名叫刘长林的坝夫一早就来见小姐,说是要向您辞行。”
“辞行?”吕嘉怡的手停了下来,一脸的惊疑不定,问道,“他要去哪里?”
周妈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见小姐还睡着,就没让他来打扰您,眼下正在东花厅外候着呢!”
吕嘉怡一掀被子,光着脚从床上跳下来,隔着窗玻璃向外看,周妈忙提了鞋袜来给她穿,又把她摁在椅子上梳头洗脸,等到用过了早点,才来到东花厅。
刘长林换了一身干净点的衣服,不见了肚子上的那丛黑线,把一顶破毡帽攥在手里捏来捏去,头也不抬地说道:“掌柜的,我要走了,你借给我的钱,等我挣够了,一定拿来还你。”说着,戴上帽子,生硬地鞠躬,就要往外走。
“站住!”吕嘉怡叫了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刘长林扭过脸不去看她,吕嘉怡在肚子里暗笑,就在他身边走来走去,一边说道,“你要是不回来,我去哪里找你要钱?说好的半年就是半年,哪里都别想去!”
刘长林看着她,忍住气说道:“我只是借了你三十圆钱,又不曾把命卖给你,你也不能这么不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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