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新并不明白自己卖出去的娃娃除了好看还有什么用。
但很快,曹新就明白了,那是邪祟。
镇子里买过瓷娃娃的男人全病倒了,浑身长满了烂疮,药石无灵。
家家户户都在恸哭。
因为崇阳镇祖上有个规矩,家家户户床前都要摆一个瓷娃娃,辟邪用。
曹新做的瓷娃娃好,好多人改用曹新做的,然后就变成了这样。
因为曹新,祖宗的辟邪规矩成了引邪入室。
女人们的眼泪是最让人心软的东西。
曹新悄悄去看过那些人,他们病倒在床,身上密密麻麻的烂疮,随着呼吸起伏,白天和黑夜都在梦呓,像是对神明抱着最后的期盼。
但他们的身体真的很像是死去多时的尸体。
曹新不敢说,他是个懦夫,是个靠自己多年打拼,却还只是一个小小的窑工的无能男人。
他不敢得罪那个女人。
他只好做的慢些,卖的价钱高些。
这样起码祸害不到穷人了,至于富人,他们有法子吊着命,而且穷人一家子都指望着家里那个青壮劳力呢,富人有钱,一时半会也没什么。
而且镇里有家大户人家,请来什么仙师驱邪,治好了病。
曹新通过这事,也明白了一个道理,是他自己琢磨出来的,其实真正无药可救的是穷病。
有时候,四下无人,曹新望着城隍庙那边,良心总是不安的跳动。
来自良心的拷打是曹新日日夜夜的折磨。
他渴望从良心的絮语中解脱。
曹新害怕那位审判善恶的城隍爷给他一记天雷,也希望挨上一记天雷洗清罪孽。
但是没有。
后来曹新想明白了另一件事,那就是只要有人来解决这事,他就愿意和盘托出。
曹新的故事讲完了,他干咳着询问张君瑞,“那道长,我就知道这些,你有解决办法吗?”
张君瑞面上却十分难看,他张嘴吐出三个字,“神行者!”
马立命和强景行的神情严肃起来,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事。
只有李修生疑惑道,“神行者?什么?”
…………
在李修生他们走出城隍庙没多久,城隍庙里又来了个女人烧香礼拜。
女人身姿婀娜,高挑美丽,长发高高束起。
一身血红色的大衣,也不怕冲撞了神明。
就这么直挺挺的闯进了城隍庙。
女人倒是没像之前香客们那样大哭,她英气勃发,眼眸锐利有光。
她轻盈盈的进来,像是在飘。
神龛上的城隍扫视一眼,发现是个没裹脚的放荡货色,就没了显灵救苦的心思。
女人倒是虔诚的敬香,无声的许愿。
可城隍没有吃到那份香火愿力,反而感觉自身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在了神龛之上。
女人伸手掩住朱润的红唇,“这缚神香足够困上你半日了,别挣扎了。”
城隍折损香火愿力显化,坐在神龛之上,袅袅升起的香火像是一条条细细的枷锁,拘押了这位神明。
城隍开口,直接询问道,“你是谁?”
女人答非所问,“就让古怪神异的火焚尽这腐朽的世俗吧!包括那些糟糠的礼法。”
城隍面色不变,“你是神行者。”
女人笑道,“还算是有点脑子的,我还以为整日的烟熏火燎,那些愚昧香客的香火已经熏坏了你的脑袋。”
城隍询问,“你想要什么?总不可能是接引你的那位跨界降世吧?”
女人说,“我不是已经说了吗?就让古怪神异的火焚尽这腐朽的世俗吧!包括那些糟糠的礼法。”
城隍那双蕴含淡淡神性的眼眸看着她,质问道,“你疯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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