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一把清亮的灵剑被他在挖土般的寻找草菜时获得,孰知就被林姓大户的纨裤子弟林霸天给抢夺过去。
又或者掏于鱼虾之时拾获了上层修真秘法,结果一把送给了一个三岁孩童,因为他总是跟在自己的身后喊着小七哥哥。
他的娘亲浣芸姬曾为此事去算了一次命,那是一位年轻的道士,生得一副好皮囊,结果抽出了下下签。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人获至宝,我做嫁衣,得得失失皆有天意,命中无有不可强求,善心善行得天福报,一朝遇英气运改,只是未知有无缘。
劝说少妇要看开,因为她的孩子还真没有半点福缘可言。
少妇感谢了青年道士就飞奔回家,青年道士大叹一声:「好个出水芙蓉,只可惜红颜命薄啊!」
浣芸姬回到家中之后就不再挂念孩子的未来了,因为她相信自己的夫君一定会在泉下保佑爱子牢牢地抓住未来的那一丁点福缘而活下去!
她从来就是一个乐观的女子,因此原本哀伤的神情转而为春暖花开时般的温煦。
孩子睡梦中还时不时地承受着剑灵在他神窍和经脉穴络中的横冲直撞,但他总是咬紧牙关,不吭一声,哪怕睡着了,依然是一样的神情!
每每看得浣芸姬哀伤哭泣,但今天她却一反常态,双手握紧那双冷汗淋淋的惨白小手,温柔地说:「别怕!娘亲在你身边守着你!」
「娘亲!您又守了我一夜未眠!」
「你这孩子!你没瞧见娘亲趴在你的床边睡着了吗?」
「娘亲!我想请教刘老大夫看看哪些草药对娘亲的身体有帮助!我好上山去采摘!」
「你有这片善心,娘亲就很开心了!傻孩子!娘亲只希望你能够平平安安的长大成人!」
一语成谶!浣芸姬不知道自己的一句玩笑话竟成了蚩孓少时的一场恶梦,但又因为浣芸姬的祝福而有惊无险的踏过死关,否极泰来!
这一年间,浣芸姬的身体越来越差,而小蚩孓开始与刘老大夫做起了交易,每日进山采集药材,和拾捡干柴,多余的药材便拿来替娘亲补补身子,多余的柴禾就卖点铜板替娘亲买上几颗鸡蛋来补补。
他总是很少吃这些,这半年来娘亲每日躺卧在床上,总是深情地看着在她床边忙进忙出的心爱儿子,脸上露出了少许的笑容!
最终在邻居们的热心帮助之下将娘亲和爹爹葬在一起,只是没有起墓碑,因为爷爷奶奶不许,葬礼一事爷爷奶奶一伙亲人并没有出钱出力,全是蚩孓在几名热心的邻居帮忙之下亲力亲为的挖掘埋葬的,也无举行喪事或是请道士和尚作法事。
但有一位恰巧路过的中年牧师善心大发替她的爹娘念起了一篇祷告的祷文,就这般的带过!
他的内心也因着那名牧师而期盼爹娘都能够上天堂,原本他与牧师学了几日神学的知识,但因为洞天福地中的小镇不喜天父上帝,便将中年牧师给赶出小镇,而他因为小镇的规矩,年未满七岁不可离开小镇而没有跟随出去。
接下来的日子,他一个人整日进入山中采集草药、野菜,有时打打小兔子、野猪或是鹿儿山羊等类野味,日子倒也不挨饿!只是他每一回都是伤痕累累。
刘老大夫总是笑骂他『打不死的蟑螂!』他却淡淡一笑,回应道:「那也总比真的死了好!」
从小到大,他力大如牛,身形矫健,宛如练家子的武夫那般,可他却毫无半点武夫的修为,连低微的第一境都没有,所以人人总是笑话他。
当他十岁时,因为力气越来越大,因此有了多余的时间去偷偷聆听私塾的教书先生传讲经文,聪明如天才少年那般的他总是充耳铭记、过目不忘,但离奇的是他学东西总是学得很慢很慢,所以常常被小镇里的人笑话说,眼高手低的不知好歹的狗崽子。
他也从不与人争持!只是淡淡的过起自己的日子,就在他七岁那年隔壁来了一户富贵人家,他不明白为何富贵人家的子弟要来此处做啥!
七岁那年的冬天,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昏倒在他与隔壁富贵人间的大门中间,他寻声出去,一见后不知为何突然善心大做,便将小女孩抱入屋内,放置床上。
那张床仅仅用干草和木架搭支而成,昏昏迷迷的小女孩猛然睁开双眼,露出一股恐惧的眼神。
他微微笑着问她肚子饿了吗?想喝水吗?
女孩不发一语,女孩望着四周,忽见一枚并不起眼,却又十分好看的石头,当地人戏称此类石头为龙胆石,相传祖先辈们传下来的传说,此石头看似平常又美丽,实则从水中捞起后便会逐渐螁色,算不得甚么稀奇之物,而这枚石头正是常常跟在他后头的跟屁虫小毛孩拾来送他的。
女孩双眼露出贪婪又渴望的神色,蚩孓顿时会意就将石头送到她的面前又对她说:「我去替妳熬碗热粥!妳好生休息!」
女孩并没有说声谢,但当男孩走出房外时,女孩饥不择食的将那枚龙胆石放入嘴中狼吞虎咽,当男孩端着热腾腾的热粥进来时,早已没有龙胆石的踪影。
男孩不去想它便安慰了几句后收拾起女孩用过的碗筷就回到房中就寝!
半夜间迷迷糊糊好似有一物压在身上自己却睁不开眼睛,嘴巴好似被一张冰冷的小嘴给亲吻了,然后体内感到怪怪的,就在感觉快要窒息时,一股冰凉的暖流猝不及防的钻入自己的口中,小嘴便离开了,原本被压抑的身体也轻松了些。
但是身体却发生了天大的变化,剑灵姑奶奶,但他不敢这般称呼她,只敢喊她一声剑灵姊姊,好似如鱼得水那般的欢畅,而他全身感觉一股冰冰凉凉的暖流直冲百骸,血肉也为之欢快的跳动起来,就连神窍和支离破碎的经脉穴络也感觉到温暖临身。
他本欲问剑灵姐姐这是何故,但是剑灵浅浅的笑着,却是不愿意多说什么,便无奈地摇头叹息一声后又继续进入睡眠中。
而那名粉雕玉琢的女孩走出了他家大门往邻家一靠,便在大雪之日蜷缩在邻家那位林姓富贵子弟的大门口前。
翌日,富贵子弟的一位老奴打开大门时发现一个长相精美的小女孩卧倒在自家少爷的大门口,心生善意便将女孩抱入内中,替她生火取暖,盖上厚实的棉袄,又进入灶房忙碌起今日的早膳。
街头外有早起的顽童在打闹嬉笑,蚩孓幽幽醒来,忽觉神清气爽,剑灵姐姐忽然开口说:「那道气劲已让你受益匪浅,如今你不可再多吸收,免得爆体而亡!」
「可是我只感觉身体轻松许多而已啊!被姐姐撞得支离破碎的身体还是感觉很糟糕的!」蚩孓不解道。
「怎么?你是在埋怨我啰!」
「不敢!」
「哼!」剑灵哼了一声就不再说话,而是将他全身剩余的气劲给吸收进嘴中。
蚩孓不再理会剑灵而是打开房门,冬阳暖暖的照射进来,大雪过后的头一日阳光显得格外的亲切可爱!
大门传来叮咚之声,他疑惑道是谁敲门呢?是黄婶婶还是杨婆婆,或者是小丸子呢?小丸子是黄婶婶的独子,也是她的遗腹子!
黄叔叔早在蚩孓四岁时就因为一场走山而死于非命,后来黄婶婶从一位原本温柔贤淑的美妇变成了斤斤计较的悍妇,但依然很美就是了,黄婶婶和娘亲是手帕交。
所以娘亲去世后没有少受黄婶婶的照顾,还有杨婆婆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人家,她无子无女也无孙,孤苦伶仃一人,多年前她的老伴也仙逝了,还好她身子健朗,又因为老伴先前留下一笔不小的财富,所以她尚不愁吃穿。
这两位以及几位善心的邻居经常帮助他,当然林家富贵子弟家中的老仆,琼姨婆也对他很好,只是他家少爷林启源不喜她与他有所接触,所以只好忍心的看着他过得不安康的日子。
但这些苦日子在蚩孓的心中并不苦,苦得是娘亲和爹爹已经不在身边了,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原本期盼这一世能更拥有温暖的亲情生活,上帝确实让他如了愿,却也仅仅只是短暂的一年而已,他是多么地希望那一年永远不要有尽头!
琼姨婆登门拜访说:「她家少爷请附近的邻居上门作客,因为今日喜获一位粉雕玉琢的小婢女!」
他笑脸迎人望着琼姨婆离去,回到屋内多想了片刻后,剑灵忽然出了一声:「你好!她也好!别怨!别恨!你那一丁点福运能做啥用处呢?反倒是那股精纯的龙气,实乃大补之物!」
蚩孓忽然问道:「她不会察觉吗?」
「放心!我做了很隐密,保证神不知鬼不觉!」
「多谢姊姊出手相助!」
「弟弟,你今天的话是唯一一次真诚的喔!呵呵!」剑灵不等小少年答话又说:「弟弟!你就不怕姊姊只是为了自己好而已吗?」
「无妨!利人利己,又有何不可喜乐呢?」
「哈哈!大度!」
古人云,寒冬无三日晴,但小镇的天气更加古怪,只见刚刚冒出头的阳光再度被鹅毛般的大雪给淹没了!
这一天许多人并没有出现在林家富少爷家中作客,但是命如纸薄的蚩姓小少年却出现在自家的隔壁邻居家中。
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原先看着小少年的眼神闪忽着,有股躲躲藏藏的韵味,但望着身边的小少爷,心中好似下定了一个决心,良禽择木而居!
这一天宾主尽欢,也是这几年来来到这个世界后吃得最饱最好的一日,因为没钱真的很难过日子,而且他暗暗发誓将来自己一定要踏出小镇。
所以多余的野味总是拿去卖,又或者赠予常常救助他的好邻居好长辈们。
所以他很少吃个丰盛的一餐,就如他说的,能够填饱肚子就够了,哪管吃的是狗粮还是美食呢?不都是食物吗?
所以一有捕获的野味时,大多数不会留给自己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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