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学什么专业呢？”
听到哥哥问，陈智皱起了眉头。
92年信息闭塞，小县城每年不过出一二十个大学生。
选学校还能参考，选专业就抓瞎了。
“你喜欢学什么？”陈石仔不想替弟弟决断。
“我？我其实想学工商管理。”
“喂，你理科生！”
这算怎么回事？跨学科转专业，陈石仔不认为自己现在有这本事。
“分班的时候，老师说我理科好，所以选了理科。”
别说这个年代了，就是三十年后，学生们还是没有多少自主选择权。
“那你随便选吧，你这个大学，我没其他要求。
但必须把英语讲流利。”
弟弟大学96年毕业，陈石仔估计，那时候，自己怎么都有钱了……吧？
“大佬，你有办法让我留学？”
再沉稳的性子，发现有留学的希望，陈智也忍不住激动了起来。
“留个鬼的学，你连专业都选不好，还留什么学？”
要是弟弟喜欢数理化，那留学是可以的，毕竟美利坚科技发达。
可工商管理有什么留学的必要？
如果留学不是自己喜欢的专业，那就纯属镀金，更没有意义。
“你还是好好想想，最好学自己喜欢的东西。
如果是喜欢的，留学也不是不行，但不喜欢的，去留学没有意义。
我们家里，完全没有必要为了镀金去留学。”
陈智有些懵懂，哥哥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现在，能出去留学可是了不得大好事，多少人求都求不来。
但他又知道，哥哥是家里的顶梁柱，阿妈已经辞职，家里经费都是哥哥出的。
于是，沉默着不说话。
“我问你，上大学或者留学的目的是什么？”
见弟弟不说话，陈石仔决定，还是要和他解释一下。
“找个好工作啊！”
“找好工作干嘛？”
“以后多挣钱，生活过的好啊！”
“所以，上大学或者留学，是为了以后过好生活？”
“是啊，看你，跟鬼佬跑船，县里人都羡慕呢！
我出去留学，要是能留在美利坚，到时候和你一样挣美元。
听说，那边大学生一月能挣2000，你也不用跑船了。
省的阿妈担心……我和阿妹也挺担心的。”
虽然弟弟最后加的一句有些唐突，但十九岁能说出这番话已经不容易了。
至少，目标是明确的。
“我要是告诉你，我现在就很有钱，甚至，以后你都不用为钱发愁。还留学吗？”
这句话的信息量有点大，陈智显然需要时间消化，陈石仔也不催促，翻看着弟弟桌上的磁带。
“可是……可是你的钱是你的钱，你以后要娶嫂子成家的……”
小伙子还行，居然能认清这点。
“那这样说，就是我有钱到可以让你也有钱，不用靠留学镀金。
那么，你怎么选专业？
先说好，现在你非要选工商管理我可帮不了。”
陈智坐立不安，一下摸摸脑袋，一下扣扣手指。
“哥，要是我说我没有喜欢的专业……
或者说……我根本没有理想，你，不会打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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