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常说:解铃还须系铃人。
望向韩露的那一刻,我只觉古人说的真好。
倘若,是一场自困,那也唯有自渡。
但,看到困住自己的人已醒来,则就能瞬间解除掉枷锁,迎来心悦。
不至于万千亏欠无处躲藏;也不至于黑暗延续,成为永夜。
可,醒来后的韩露好似也遗忘了一些事,在我询问6月1日下午究竟发生什么事时,她却频频紧眉拍头,犹如失忆。
我只能将韩露的症状告知主治医生,“医生,我妻子是失忆了吗?”
医生温柔地安慰我:“不用太担心,你妻子的情况属于部分性逆行性遗忘,对近期的事件记忆模糊或遗忘是正常现象。毕竟,她撞到了头部。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部分记忆可能会逐渐恢复。”
“部分记忆...”我喃语离开,身已僵麻。
我不知部分记忆是指什么,更恐惧韩露会忘记我和她之前的点点滴滴。
幸运的是,韩露并没有想象中那般糟糕。
她记得我要在6月10日那天举办画展,也记得过往的一切。
只是,有关于6月1日下午所发生的一切,她已完全想不起来了...
她形容过这种感觉,就如同从她生命中挖走了一块,会感到前所未有的空虚与失落。
也正是在这种情况下,我见到了隐藏在韩露体内的坚毅和倔强。
她没有妥协,亦没打算放弃去回忆,反倒让我升起床板,努力朝窗外望去。
她想借助窗外的事物去想起点什么。
窗外的一切于她来说,并不陌生,却依旧没能使她想起出车祸时的细节。
我很清楚这些细节有多重要,顾一鸣也提醒过我,韩露作为当事人能否提供有利信息则至关重要。
然,无论是从大脑反应,还是到个人意识和理解,韩露都毫无问题。
她只是被挖走了数个小时的记忆,就连她自己是如何走出学校大门的都已记不起。
面对如此情况,我只能安慰道:“没关系,想不起来就慢慢想。等你能下床了我就带你四处走走,见到更多事物后,你大概就会想起些什么了...”
“不。”韩露顿语迟眸,“我总觉得这段记忆对我很重要。这几日,我总能梦到一个孩子,只是我无法看清那孩子的容貌...”
我柔柔一笑,“你呀,应该是太思念自己的学生了...好了,你再休息一会儿吧...不然,又该头痛了。”
韩露在接下来的几天中,仍会梦到一个孩子,却也依旧看不清孩子的脸。
对此,她懊恼过,也狂躁过。
我每每都会抱紧她,陪她镇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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