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一眼望见那病号服下的白纱布,骤然想起昨夜床上的红血,心跳停了一瞬。
他哽咽着说出心中所想:“不然你净身出户吧。 ”
“嗯?”沈望京挑了挑眉。
“我现在是大明星,可以赚钱养你。”简直泪眼汪汪,一字一句地说,“不管是什么,都不要再和你爸争了。他真的是个疯子。”
“那段时间很难熬吧。”沈望京愣在原地。
他以为简直是在为艳·照的事伤神,悄摸摸地拔掉手背上的针头,用双臂环抱着埋在胸口哭泣的人儿,施以无声的安慰。
“不难熬。”简直说,“我只是心疼你。”
小情侣站在床边你侬我侬,何书颐用被子蒙住头,哼哧一声聊表情绪。
“你们先回去,这里的事情我自己解决。”沈望京轻抚简直的发梢,语气温柔,“等一切都解决了,我带你去滑雪。”
指尖感受着柔软的触感,他的心也变得软乎乎的。
沈拓不讲信用,把他们的视频公之于众。
这唯一的把柄,沈拓也没拿住,没用好。
现在正是他反击最佳的时刻。
沈望京快恨死了。
他愿意提心吊胆一辈子,也不想让别人看到简直那番模样。
“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怎么能行?”简直握住爱人的手指,不愿意松开半秒,“我们一起回去。”
“我已经想好对策了。”
掌心温度交织,暖意贯穿四肢百骸,沈望京眼眶发热,久久地注视着简直的眼睛。
最爱他的人在他六岁时离开这个世界。
时隔十几年后,终于等来一个爱他的。
他怎么能不珍惜?
“你之前答应过我,不会自杀的。”简直伸出手,轻轻抚摸他脖颈上的伤口,眸间有泪星溢出。
“嗯。”
给最爱的人带来麻烦,沈望京没有脸活下去。
此刻,他用裹着纱布的手拢紧简直的五指,“等我驱开阴霾,再来好好爱你。”
“可是我不想看你一个人置身于黑暗。”简直垂下眼睫,泪水滑过脸颊。
过去的日子里,他到处打听沈望京的下落。
从不同人的口中拼凑出沈望京的十七年,他自小便在极端的家庭环境中成长,没有一日是欢乐的。
“你们真的够了!”何书颐听不下去,手脚并用,甩开压身的被子。
简直止住泪水,引颈,朝他张望。
何书颐眼皮下拉,“不要再腻腻歪歪了,当务之急……”
话还没说完。一道残影忽然落在脸上,他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又以极快的速度睁开。
沈望京张开手臂,抱住瘫软的简直,右手拔出注射器。
“我去!”
何书颐惊跳起步,“你敢拿针扎他?”
“麻烦你。”沈望京神色不变,将怀中的人推离,“把他带回我们的国家。”
失去意识的人像被雷劈断的树枝,没有独自站立的能力。
何书颐接抱住歪到的好友,目光频频落在沈望京身上,“那你怎么办?”
“我有办法离开这里。”沈望京说着,走到窗边。
不待人回话,他便又开始自说自话,“何书颐,谢谢你带他来看我。”
“不是。”
突如其来的温情甚是诡异,何书颐将昏倒的人慢慢推到床上,走近沈望京暗中观察。
激光扫过眉宇,何书颐顿在原地,未落地的右脚急忙往回缩。
他退步走到床边,背过身,抱起简直,“你好好活着,欠我的慢慢还。”
“嗯。”
沈望京拉开窗户,直望着对面楼上的狙击手。
他踢掉鞋子,抬腿站在阳台边,展开手臂,纵身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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