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外面,便见许多士兵,阵中刀枪如林,甲胄鲜明,为首两人骑着高头大马,其中一人便是董平,另一人四十岁左右年纪,生得堂堂正正,品貌不俗。
扈成和李应见了这阵势,心中不由暗暗叫苦,认定大战一起,众人是必死无疑了。
董平也在暗暗叫苦,上次也是许多人对上武植一人,结果还被杀了周秀。
他见武植出来,立即低声对程万里道:“程知府,他就是武植,他是梁太尉的人,切不可大意。”
程万里怒不可遏,高声道:“你就是武植,你竟敢……”
话才出口,便听一个声音高声道:“御笔手诏!御笔手诏!”
程万里一愣,后半截的话顿时咽了下去,惊疑不定地望着一个汉子骑马冲了进来。
武植看见来人,心中大定,喊道:“钱五,你怎么如此模样?”
钱五数日间来往东京一趟,每次都是昼夜兼程,已经累得不行,脸上更是疲态尽显。
但他一想到自己那五十两银子,顿时从马上下来,一抹脸上的灰尘,“东家,不碍事的,只不过些许风霜罢了。”
程万里强压心头怒火,喊道:“你那汉子!你刚才喊什么御笔手诏,在哪呢!”
钱五从包袱里拿出锦盒,然后从锦盒中拿出诏书,望向武植。
武植点点头,钱五这才高声道:“御笔手诏!”
说着,拿着诏书面向程万里。
董平道:“好像是真的。”
程万里眼神顿时清澈不少,赶紧下马肃立。
董平等也跟着下马站好。
钱五念道:“诏:
阳谷县翰林医愈武植,德才兼备。
今御梁山贼寇于祝家庄,杀贼有功,应当重用。
擢升宣奉郎、翰林医官兼知独龙寨军事,以安地方。”
程万里听了顿时愣在原地,前面这个宣奉郎不过是个文散官,没有实职。
后面这个翰林医官他也能理解,可是这知独龙寨军事是个啥情况?
“都监,独龙寨是哪里?”
董平小声道:“此处有个独龙岗,想来是把独龙岗改作独龙寨了。”
程万里立即皱紧眉头,他这独龙寨知寨看似没有什么宣奉郎和翰林医官品级高,但朝廷官员权力大小一向看的实际的差遣。
这知寨管着这三个庄子,便可招募土兵,带甲训练,巡逻州邑,职权颇重。
而且,虽说一般知寨的土兵也就数百人,但听闻他那布匹生意甚大,有钱有粮,就是秘密练出上千人,也不是没有可能。
那时候,就算是东平府也奈何不了他了。
扈成听了这手诏内容,也是惊得不行。
先前武植说他是三庄共主,扈成只当他是以势压人,仗着自己的武艺强来夺自己等人的基业。
现在看来,武植当时就已知道会有今天这结果。
念及此,扈成又想到武植强要下李逵和王英的首级,想来那时候他就是把首级送到东京,那时就已经谋划好了一切。
扈成暗暗后怕,若是当时与他争起来,只怕这时候自己全家人坟头的草都长出来了。
此人武艺深不可测也就算了,竟还这般精于谋算,这样的人你还和他斗什么,安心跟着他做事也就是了。
李应虽也是惊讶,但更多的是惊喜。
他若是想上梁山,当初宋江让他出兵帮助的时候他就去了,但是他没有。
就算原著中宋江将他诓骗上山,他起初还是想着回去。
而当武植自称是这三庄共主的时候,他也根本没认。
因为武植身份成疑,根本就不知道是不是贼寇。
但是现在,听到朝廷已将武植封为这独龙寨知寨,他心中大定。
武植望向还在发愣的程万里,沉着道:“程知府,你来势汹汹,又带着这许多兵,擅闯我知寨,莫非是要谋反吗!”
程万里一愣,随即道:“你胡说什么!”
武植道:“你身为知府,擅调百人军队,至少得徒两年半吧。”
程万里道:“有人到我知府衙门递了状子,说这李家庄勾结贼寇,因此过来拿人。”
武植道:“皇上御笔手诏,称我这寨子杀贼有功,你却说我们勾结贼寇!
怎么,连皇上的话你也不听,还说不是谋反!”
程万里吓了一跳,“这个……不对,你分明是强词夺理!
皇上说你杀贼有功!并不是说这李家庄的人!”
武植哼了一声,三两步抢到程万里跟前,单手一抓,将他提到庄门前。
“我可不管,你带兵闯入我独龙寨!若不给我个交代!今天休想离开!
就算这官司打到东京,我也不怵你!”
程万里被他这一抓,吓得几乎叫出声来,眼见武植如此武艺,他顿时没了刚才的底气。
董平道:“武知寨!千万不要伤害程知府!”
他心中却自乐开了花,让你不听我的话,这下你也好好享受一下吧。
程万里本是个文官,从来也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此刻骑虎难下,又见武植凶狠,不由心生胆怯。
他忽见自己带来的这人马甲胄,便道:“知寨莫要误会,本官听闻独龙寨遭梁山袭击,特来送些兵器,以防贼寇去而复返。”
武植点点头,“叫你的人卸甲!兵器马匹也都留下!”
程万里连连摆手道:“我可没说要全给,这我没法交代……”
武植高声道:“程知府得知梁山贼寇去而复返,亲自带兵御敌,虽最终击退贼寇,然兵器马匹也损失不小。”
说完,笑着看向程万里,“这个交代如何?”
程万里一时无言。
不一刻,武植等目送程万里灰溜溜离开,不由相视一笑。
等武植命人将这兵器甲胄和马匹收好,几人再次聚集在厅上。
武植见李应和扈成进到厅上便神色恭敬站在那里,笑道:“不必拘谨,且坐下再说。”
李应和扈成拱手称谢,坐在那里,后背挺得笔直。
“如今我为知寨,你们仍是庄主,庄内的事情还须你们操持。”
李应和扈成对视一眼,又是心中大喜。
“如今贼寇虽去,但庄内人心不定,所以我们首要的事情便是出榜安民,恢复生产。
当然,有梁山贼寇在旁,训练可战之兵也是要事。
我意,你们两个庄子分出庄民,去到祝家庄……”
说到这里,他摇头道:“祝太公等人已死,再叫祝家庄有些不妥,便叫武家庄如何?”
李应和扈成自无不可。
武植继续道:“你们分出人来去武家庄,再以独龙寨知寨的名义招募三百土兵,由李应负责训练。”
李应立刻起身,全身热血沸腾,拱手道:“知寨放心,小人一定拼尽全力。”
武植点点头,又望向扈成,“至于这安民之事便交给你去做,务必在短时间内恢复生产。”
扈成也是激动道:“小人遵命!”
等说完话,便又好奇道:“知寨,那你呢?”
武植笑道:“有你二位在,我就算每日勾栏听曲也是无妨。”
李应和扈成又是一阵激动,颇有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
“不过,前次和梁山贼寇厮杀,我便觉得缺少一件趁手的兵器。”
李应道:“小人听说武冈镇有个金钱豹子汤隆,极擅打造兵器,不如请他来给知寨打造一柄武器。”
武植随即也想到此人,“此人我也听说过,且许他些好处,让他留在寨中。”
李应连忙称是。
三人正在说时,外面杜兴来报,说是有个叫宋仁的,自称是知寨家里人,有急事求见。
武植让他把人带进来。
宋仁见到武植,立即跪地道:“老爷,县城来了个什么提点刑狱公事,说是有人递了你的状子,告你和吴月娘杀人。”
武植愣了一下,“告我和吴月娘?”
他略一思索,便知道大概是陈敬济见李娇儿许久没出现,发现端倪,不敢在县衙去告,便专门跑到上一级的提刑司衙门告状。
念及此,他起身道:“李应、扈成,此间事情就交给你们了,等我回来时,一定要看到这里的变化。”
李应和扈成同时拱手道:“知寨放心!”
一路无话,武植带着钱五、宋仁以及先前被抓到祝家庄的工人回到阳谷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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